冯先生挑了几处虽然僻静,但却连在一起,前头还有不少空地的摊位,容吟霜让人将位置记下之后,便就与李管事一起去采购可以赠送的小东西了。
顾叶安也早早就派人来将那几个摊位合并收拾好,就连装饰用的帘子什么的都替他们准备的妥妥当当。
经过一番准备之后,欢喜巷的诗会正式开始了。
第一天由冯先生亲自坐镇,带着书院里的六名学子来到了这里,他们一边吟诗作对,一边拟出诗谜,不过半日的功夫,就成功吸引了好几个路过的学子驻足观望。
到了晚上,夜幕降临,本就是欢喜巷最热闹的时候,学子们的摊位前围满了人,热热闹闹的一直持续到了欢喜巷打烊的时刻,路人们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了。
冯先生也累得够呛,容吟霜倒是还好,因为她不懂诗文,全程也就是在帮忙派派东西,倒没费多少力气。
诗会的空前火爆让顾叶安也没有想到,到了第三天,他就主动调整了欢喜巷的格局,让诗会的地方更宽更大一些,又投入了不少礼品作为诗会的奖赏噱头,原本欢喜巷是以卖笔墨纸砚之类的文具或是一些其他地方没有的稀罕物件为主的,如今他也在巷子口加入了吃食,毕竟这么多人捧场,人流之大自然不能白白浪费,所赚的银子,哪怕用来继续支持学子们办诗会也是好的。
第六天的时候,冯先生又照常带着六名学子前来,那六名学子不同于之前,据说才名更甚,容吟霜却只注意到其中一名学子,只见他眉目清秀,穿着一身普通的儒士服,看着十分温谦有礼……如果不是他身后还站着一个七孔流血的恶鬼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
第三卷:渡魂篇正式开始啦~~~~
☆、第94章 疑惑
第九十四章
据了解,那名背后跟着恶鬼的书生名叫杜然,是河北易县的秀才,自小便颇具才名,原本三年前就该考中举人,谁料在赶考途中染上了恶疾,被同乡给送了回去,一养就是两年。
“杜然是直到去年才又赶到了京城,准备参加今年的春闱,他家境本就清贫,三年前将所有的家财都用在上京的路上,家中已是家徒四壁,做好了破釜沉舟的打算的,没想到骤然恶疾被送了回去,今年据说是借了亲戚的钱才得以上京,我看过他考秀才时的那篇文章,通篇的清灵毓秀,才学高的很,也许是这两年生活磨砺太多,让他有些丧失当初的灵气。”
冯先生的话让容吟霜不禁又多看了几眼那个书生,不动声色的又问道:“他也是书院的学生?”
冯先生摇头:“不是,他没钱来咱们书院,我也是偶然间在聚德客栈经人引荐才认识他的,想起当年看过的那篇文章,心生同情,见他身无分文,这才也带他到这里来热闹热闹的。”
容吟霜点点头,冯先生回到摊位后头忙去了,她就在诗会的对面拿了一张凳子坐下,就那么盯着杜然看了起来。
只觉得他站在那里,表情说不出是清高还是不屑,让人感觉并不太舒服,他似乎与一旁人之初书院的书生们格格不入,就那么站着,有人上前问他话,他也只是淡淡回答,并不像其他学子那般热衷于与人探讨诗文,场面火热,以至于一整晚下来,其他学子面前都堆了好些用来结算的绸子,而他面前却只有寥寥几个。
冯先生走过去与他说道,他却也只是敷衍的回了几句,便匆匆收拾了面前的东西,夹着一些书画,埋头离开了欢喜巷,与其他学子就连招呼都没有打一下。
容吟霜看着他和它离去的背影,觉得奇怪极了,正巧冯先生走到她面前,容吟霜不禁问道:
“他是不是不缺钱?又或者觉得这种方式不好?”
冯先生摇头说:“不应该啊。杜然是易县的才子,有几个他的同乡都听说过他家很穷,不可能不缺钱,更别说咱们这种方式了,再没有比这更尊重学子的了。”
听了冯先生的话,容吟霜也叹了口气,这个世间总有一些人的脾气是难以捉摸的,你根本不知道他内心到底在想些什么。
她是真心想要帮一帮那些寒门学子,可是他若是不领情,那她也没有办法,至于他身后跟着的那个东西……似乎也没有要害他的意思,她也不能追上去硬要插手管嘛。
晚上回到房间,容吟霜刚洗了头,正坐在梳妆台前通发,顾叶安从外面走进来,见她坐着,就来到她身后,温柔的搂住了她,镜中的两人情意绵绵,容吟霜抓着他的一只手,还没说话,就见顾叶安从另一只手上拿出了一只雕工十分精细的黒木手镯,对容吟霜说道:
“这是我从师父那里要来的辟邪黒木,我让工匠做了这个手镯,你看看怎么样?”
容吟霜惊喜的看着他,收到相公礼物的女人就没有不开心的,不管东西怎么样,但总能说明男人心里是想着她的。
拿着黑木手镯果断的套在了手腕上,只觉得这镯子周身有一股灵气,戴上之后竟然真的通体舒畅了。
站起身让顾叶安坐下,可顾叶安一坐下,就将她也拉入了怀,让她就坐在他的大腿之上,他的双手环过她的腰肢,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
这些本来都是闺房之趣,容吟霜也不扭捏,就那么安心的坐在了他的怀里,一只手勾住他的脖子,将另一只带着镯子的手抬起来,边看边说道:
“怎会想送这个给我?这镯子通体的灵气,师叔对你真好。”
顾叶安正呼吸着她身上的芳香,等她说完之后,才睁眼不以为意的说道:“你以为他是白送我的?我自然也给了他等价的东西,各取所需罢了。我不懂什么玄术道法,他说这是极好的辟邪之物,我想着给你正合适。”
容吟霜点头:“嗯,这黒木真是极好的,那些雕刻后的碎木屑也别扔了,拿给我,我给你缝制个香袋,挂在身上也是不错的。”
顾叶安与她相视一笑,两人气息缠绵好一会儿后,容吟霜才开口问道:
“对了,我一直想问你,为何你拜了师父,却不学他的任何法术?”
顾叶安想了想后,便老实答道:“一来我没兴趣,二来我也错过了学习的最佳年龄,师父是国师,我娘从前就爱论道,便要我拜了他为师,当年的我虽然没有承爵,但却是大家公认的下任温郡王,所以,国师收我做徒弟身份也相得,只不过……谁能预料到后来发生的事呢。我拜师还没两个月,就遭了算计,我与师父只是名义上的师徒,不能算是真正的。”
容吟霜听了这些,才算明白过来顾叶安与张道祖之间的关系。
夫妻俩又说了一些其他私房话,这才相携入了卧房。
一夜无话。
第二天,她与李管事约好了出门采购一些诗会上要用的东西,宝叔在茶楼得知这件事之后,也慷慨解囊,用自己的私钱赞助了不少东西,容吟霜也就没有拒绝,但是也承诺在他和月娘中秋的婚礼上,会包一份大大的红包。
容吟霜他们去了文具店,买了好几十卷的上等宣纸,买了上百副笔墨,这么一趟下来,也是从早晨忙到了中午。
因为下午还要继续去看砚台,所以,容吟霜就提出在外面吃饭,由她做东请李管事和几个一同出来搬东西的伙计去丰登酒楼吃饭。
李管事等千恩万谢,一个个开心的很。
一行人浩浩汤汤的就走入了西城区最大的丰登酒楼之中,坐下点了十几样推荐菜式之后,店小二就带着菜单跑去了后厨传菜。
容吟霜坐在二楼雅间的窗口,李管事和伙计们正好利用这段时间对一对要买的东西和账目,容吟霜一边喝茶,一边往街面上看去。
突然她喝茶的动作顿了顿,发出一声‘咦’,李管事抬头看着她问道:
“掌柜的,怎么了?”
容吟霜回头,对李管事说道:“嗯?没,没什么,看到个耍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