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愣，一边是无辜者的生命，一边是一起战斗多年的兄弟的未来，我陷入了两难的抉择，硬是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只是，如果准备好了要杀人，那就让我自己来杀，残龙，不需要你来为我做我应该做的事情。”

我低着头，轻声说道，残龙望着我，默默地退回了原位。

许佛对我说过，我这个人有很多的毛病，而其中最大的毛病其实是自己的优柔寡断，特别是像今天这样的情况，如果换做是许佛，或许此刻已经出手了，但是我做不到。

之前行痴就对我说过，说我其实一点都不讨厌当一个逆天者的感觉，说我其实很享受当个英雄，受到万人敬仰的感觉，说我很享受孤胆英雄的那份英勇。

那时候的我极力地反驳他，可是我心中明白，也许行痴的话是对的。

如果我是罗焱，或许这一剑我已经刺穿了赢勾的脖子，因为罗焱从不受人威胁。如果我是许佛，也会刺下这一剑，因为许佛明白什么是重要的什么是不重要的。

但是，我不行，人命在高手眼中或许如同草菅一般，但是在我的眼中，却非常大。

“你还没想好吗？如果你还没想好，我也不陪你继续玩下去了。我要解放阿呆的力量，我要让它成为新的僵尸真祖！”

就在此时，只听见一声巨响“嘭”的一下，赢勾已经捏爆了半个心脏，身子一下子瘫软了下来，跌倒在了地上，但是还没死，这家伙还有最后一口气，这口气也是我最后的机会。

“阿呆，注定是属于我们僵尸一族的！这个事实，已经，无法改变了！”

赢勾的声音很虚弱，它已经快要说不出话了。

就在这时候，楼顶上忽然传来了惨叫声，接着我看见孔院长的尸体被扔了下来，我吃了一惊，赢勾同样也没料到楼顶上的人质居然真的都被杀了。

我大声问道：“残龙，是你做的？”

残龙却对我摇摇头喊道：“不是我！是莫良！是你的鬼纹干的！”

此刻，我低下头看见自己手臂上的鬼纹已经消失了一个，莫良慢慢从楼顶上飘了下来，一双鬼爪上沾满了鲜血，低声冷冷地说道：“人我都已经杀了，主人，请你杀死这头胆敢威胁你的僵尸。”

我望着一脸冰冷，满含杀意的莫良，怔怔地说不出话来，却听见莫良对我说道：“明君，心中总会怀有仁慈，但是若是想要成就大事便不能仅仅只有仁慈。我知道你下不去手，那么就让我来杀，我知道你不愿意自己的剑上沾染无辜者的鲜血，那么就让我的鬼爪来染这凡人之血。你不敢杀之人，我来杀！这才是我存在的价值！”

莫良说完之后，平静地化作鬼纹回到了我的手臂上，我看着孔院长被撕碎的脖子，以及那一张满是惊恐的脸，深深地叹息道：“是我的错，赢勾，伏诛！”

轩辕神剑一下子就刺穿了赢勾的胸口，接着狠狠一挑，将它的灵魂诛灭，在死之前，我听见赢勾对我大声地吼道：“端木森，你阻止不了阿呆的成长，你阻止不了它变成僵尸真祖。就算你今天能够杀死我，可是将臣大人已经看上了阿呆，它要的东西，都必须拿到手！”

我冷冷说道：“将臣来了，我一样灭了它，去死！”

一脚将死去的赢勾踢飞，它最后一点魂魄在天空中流动，最终彻底消散。

而在国字号第五组内，正在疯狂撕碎仙气，逼的弑君子都有一些狼狈的阿呆，忽然间停住了手上的一切攻击动作，整个人呆立在当场。

“怎么回事？阿呆？阿呆？”

小骗子一边喊阿呆的名字，一边疑惑地看了过去，过了好一会儿后，阿呆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身上一股野蛮的尸气从它的胸口飘了出来，弑君子看准机会，一挥仙火，将这一团野蛮的尸气烧成灰烬，而阿呆则微微摇了摇头，彻底昏迷了过去。

妖姬看着屏幕上显示的阿呆的检测结果，各项数据都在不断地下降，很快就恢复到了原来的状态和水平，她笑了笑如释重负一般地说道：“看来是端木森及时救了阿呆，阿呆安全了！”

一阵欢呼雀跃，我返回国字号第五组后，看见小骗子正陪在阿呆的身边，阿呆睡的很沉，看着一点都不像是僵尸，更像是一个睡着的普通人。没有了尸牙，没有了强悍的尸气和尸火，它其实和正常人没有区别。

可是我却知道，它已经踏入了僵尸真祖的大门……

第四百六十六章，空净彻底疯了！

有些门，一旦跨过去了，可能就到了另一个世界，也就再难回头。

我如是，阿呆也是如此。

我跨进了灵异世界的大门，就再也不能回头，一路走来，也有过让我回归平静生活的机会，可这些机会看似存在，但是到了如今，却都成了过眼云烟，若我回头，世界就迟早被灭，所以我回不去了。

阿呆经此一役，终于进入了僵尸真祖的境界，虽然最后又倒退回来，可是它毕竟已经进去过一次，也开启了它的潜力，阿呆，终究会成长为强悍的僵尸真祖，同时也意味着它的本性迟早会暴露，总有一天，我会迫不得已地和它一战，而且如果大战，我知道，死的一定是阿呆。

阿呆清醒后又一次失忆，只是感觉自己的尸气成长了不少，隐隐之间，似乎感觉到在它身上发生了什么大变化。

我将阿呆带回了四合院，入了夜，大家都睡了，我难以入眠，坐在栏杆上看着房间里闭着眼睛的阿呆，没一会儿，恋心儿走到了我的身后，勾住了我的手臂后将头贴在了我的肩膀上，低声问道：“怎么了？”

我低声说：“阿呆入了僵尸真祖的门，将来多半是要变成僵尸真祖的，我恐怕会和它一战，真到了那个时候，也许我会下不去手。”

恋心儿默默地说道：“其实你心中已经有了这个答案，只是你不敢面对。你不想失去阿呆，所以不敢出剑。但是，也许我说的话会比较残忍，你出剑之后，对于阿呆来说，也是一种解脱，你觉得彻底变成僵尸真祖，释放本性对阿呆来说是好事情吗？我觉得不是，真到了那一天，你应该挥剑，应该终结它的痛苦。”

恋心儿总是会用不一样的观点来说服我，而我每一次都明白她的话没有说错。

黑蛋和阿呆，两者是我身边潜力最大的，它们一个也许能够变成圣兽，一个也许会变成僵尸真祖，但是无论是否能够成长到那个地步，它们却都有一个共同的身份，那就是我的兄弟。

“哦，对了，这几天我和黑猫睡在一起，它和我说了很多心里话哦，说很喜欢你哦。”

恋心儿忽然笑着说道，这笑容却给我一种笑里藏刀的感觉，立刻尴尬地打了个哈哈道：“这个嘛，它毕竟是猫妖，本性比较粘人，最后在这个世界呆的时间长了，就不会粘着我了，哈哈！”

恋心儿却摇摇头说：“其实你被其他人喜欢，我也很开心。甚至你要是愿意，黑猫也不介意的话，可以考虑收了它哦。毕竟，也许我现在的修为只能陪你百年，之后我总有驾鹤西去的一天，而黑猫能够陪你千年万载，做我做不到的事情……”

我却脸色一正，严肃地说道：“别说傻话，百年很长，有你就好了。”

恋心儿微微一笑却不在言语，勾着我的手臂，我们安静地坐着，如同一对老夫老妻一般。

大叔和白骨连续消失好几天了，阿呆的事情暂时落下帷幕，半尸天天盼着被阿呆咬一口，彻底让它变成僵尸，而且自从见到了阿呆狂暴后的僵尸真祖模样，它就将阿呆当神一样供着，天天跟在阿呆屁股后面，也算是当了阿呆的跟班。

这货我也不知道咋形容了，原本是一个挺会算计的家伙，怎么自从见了阿呆之后就和不要命了似的，天天死缠烂打的。

我问了好几个人都不知道大叔的下落，也不见他俩留下什么字条，而就在这个时候，在我准备出发去和许佛他们汇合的前一天夜里，门外进来一个人，一开始门卫还以为是乞丐，因为来人穿着实在是太破烂，身上到处都是一个个窟窿，连衬衫带衣服都破了大洞。而且看起来很脏，头发也很凌乱。

“喂喂喂，你什么人啊！这里是死人住宅，你快点出去，听见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