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帅府中,早就已经午睡醒来的温暖皱着眉头看向窗外的大雨,伸手往外捞了下,白嫩的手臂上便立马溅上了好几滴雨珠儿。
哥哥出门了,也不知道带没带伞。
她这样想道。
而这雨一下就是一下午带一晚上,陆怀瑾也始终没有回来。
温暖也从一开始的忧虑转变为浓浓的担心,要知道现在的陆怀瑾可是去哪儿都会跟她说的,就算走得急,也一定会派人过来跟她打声招呼,必定不会叫她担忧的。
现在这是……
温暖紧紧皱起了眉。
然后见外头的雨势始终都没有缓和的意思,终于披上一件兔毛的大红披风,不顾丫鬟们的劝阻,撑着伞就开始往外走去,想要去寻一寻陆怀瑾。
谁曾想刚刚走到帅府大门口,就看见一道黑色的身影正立在离帅府十几米远的位置,动也不动。
对方低着头看不太清脸,叫人一时半会根本就认不出到底是谁。
可别人认不出,温暖还能认不出吗?
那不是她哥哥陆怀瑾还能是谁!
看他那浑身湿漉漉的模样,也不知道是傻站在那儿到底有多久了。
顿时,一脸焦急的温暖夺过一旁跟随着的小丫鬟们手中的纸伞,就飞速冲了出去。
“哥哥……你怎么……怎么站在这儿啊?”
她伸手就拉住了面前垂着眼的陆怀瑾的手,却被那冰凉的触感冰得整个人一个哆嗦,随后握得更紧了,甚至还拉着那只手往她热乎乎的小脸上贴去。
“你的手好冰啊,哥,你怎么回事啊!回来了怎么也不回家啊!身上都湿透了,肯定会着凉的,你非要叫我骂你是不是?”说完,她心疼得不行地就在对方湿漉漉的手心里呵了口热气,就准备拉扯着对方往家跑去。
可谁曾想一拉之下,还没拉动,反而自己整个人被对方一下扯进了怀中,用力地抱住了。
真的很用力,并且对方还在不断地加大力量,到后来温暖甚至都感觉到自己被抱得有些疼了。
“好难受,我要……怎么办……”
“温暖……告诉我……”
说话间,温暖便感觉到一股湿热一下就滚进了自己的脖颈当中,那是……
但紧接着她就已经顾不上那到底是什么了,只因为抱着她的陆怀瑾几乎在我字话音一落,整个人就脱力一般地朝她砸了过来。
“哥!”
第130章 民国少帅哥哥(十九)
“陆怀瑾, 枉我这么多年来一直把你当成我最疼爱的儿子, 没想到你竟然会是我的生死仇敌段敬的儿子, 老子被活活带了二十年的绿帽子, 你好啊, 好得很!我要你的命!”
陆大鹰粗犷的面庞上满是震怒,掏出抢来就抵住了他的脑袋。
陆怀瑾却嘴中发苦,什么辩解的话也说不出来,尽管在他的心目中, 他的父亲一直都只有陆大鹰一人, 而不是那个他连面都没见过一次的什么段敬, 可他说了对方就会信吗?
偏偏就在这时他感觉自己的手像是不受自己控制了似的,竟一下也跟着掏出了自己的配枪,然后在陆大鹰还未完全反应过来的时候, 一个血洞在他的额头正中央怒然绽放。
对方甚至都没来得及留下一个字, 就瞪圆了眼睛砰然倒地。
见状,陆怀瑾简直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到底是做了什么, 整个人立在原地如同灵魂出窍,可随后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顾韵与段天鸿两个, 外加一群白虎山的土匪们一起, 一个个冲他鼓掌叫好。
“干的不错啊,我们的少帅大人,竟然连自己的亲老子都下得了手,哈哈哈,陆大鹰, 你也有今天!”
“敬哥,等到今天你终于大仇得报了!”
“爹,你安息吧!青州城终于归我段天鸿了!”
……
一群人围着陆大鹰死不瞑目的尸首,笑得畅快,一如那游记中意图随时择人而噬的妖魔,面容看上去一个个扭曲而疯狂。
而周围的场景也同样扭曲的厉害,瞧着就瘆人的很。
一片光怪陆离之中,只除了一处发散着淡淡暖暖的光。
几乎无处可逃的陆怀瑾逃一般地一口气就往那跑去,等到了那里,他才发现那儿站着的不是正笑意盈盈的温暖还能是谁。
只不过对方脸上的笑却在一瞧见自己之后就立马收敛了起来,不仅如此,还露出了鄙夷与厌恶之色来。
“没想到哥哥你竟会是这般忘恩负义的一个人,我真的是看错你了,我要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说完,那散发着淡淡光晕的漂亮姑娘竟然就这样化作了光点消散在了他的面前。
“不,不要……别走……”
又给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的陆怀瑾的额头换了一块湿巾的温暖,刚刚转身便立马听见身后想起了这样一道微弱的声响来。
她忙不迭地回头,便看见此时高烧不退的陆怀瑾正满头的大汗,眉头紧皱,双手则不停地在空中划拉着,同时嘴中也在不断地说着些什么。
见状,她也顾不上手上的湿巾了,上前两步就一把握住了对方摇摆着的手,焦急道,“哥哥,哥哥,你听得见我在说话吗?哥哥……”
陆怀瑾发烧了,而且还是高烧,甚至到现在身上的温度都还没有降下来,没有办法的温暖只能不断地给他进行着物理降温,府中的大夫开的药方见效太慢,陆大帅早就派人去码头那边去请住在那儿的洋医生去了,为了以防万一。
温暖根本就不知道这蠢蛋到底在外头淋了多久的雨,才淋出了这么高的温度来,但听着对方昏昏沉沉之际,嘴里不断念叨着的什么不要逼我,我错了,我不想之类的话,再联系她所接收的那些剧情,和她打听到的今日顾韵与陆怀瑾一同外出的事情,她就几乎已经可以确定陆怀瑾从顾韵的口中得知了他的身世,说不定都与段天鸿见过面了,并且那对不要脸的母子俩还逼迫了他。
男人最大的耻辱也不过是被人带了绿帽子,并且还一如所知地帮人,还是帮仇人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