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节(1 / 2)

春山如黛 花日绯 3274 字 7天前

“怎么会……昨儿……”

晚上陆睿也没说镇国公要来府上拜会的事情啊。

突然想到在她和陆睿亲吻之前,陆睿好像是说过有什么话要跟她说的,只是后来,两人意乱情迷了好一会儿,陆睿害羞逃离,确实一点儿没提起过别的,难道当时陆睿想说的就是这件事?

“昨儿什么?”李崇有点敏感,眯着眼睛看李莞。

李莞收回心神,镇定自若合上国公府下的拜帖,递还给李崇,果断摇头装傻:“没什么,昨儿他们送礼的时候也没说啊。”

李崇一叹,看着女儿这事不关己的样子,他真想抓着她的肩膀使劲儿摇晃她几下,看能不能把她给摇醒过来。

“菀姐儿,这事情事关你的终身大事,切不可儿戏隐瞒,你且与祖母说,你与陆家公子是否有意?”宁氏不是个迂腐的老太太,并不干涉子孙们的想法,但总得把事情问清楚才行。

李莞敢跟李崇抬杠,看他着急,却不敢跟宁氏抬杠,宁氏既然开口问了,那李莞就不能不答,如果没有镇国公的这份请帖,李莞也许只会模棱两可的说一说,可如今有了帖子,她再模棱两可就太没诚心了。

眼珠子一转,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回答。

李崇一见,立刻扶额长叹:“我说什么来着?我说什么来着?你们就在我眼皮子底下,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了?”

李崇想起那日在陆睿面前说的话,都觉得臊得慌,人家明明已经确定了女儿的心意,他却还在那儿故作矜持的说那些似是而非的话,也太作了。

“我们又没怎么着,怎么就不把你放在眼里了?”李莞这话说的很小声,听起来像是害羞不好意思,实际上只有她自己知道,是心虚了。

因为她昨天晚上刚和陆睿小小的‘怎么着’了。

“唉,也是没想到,昨儿才及笄,还没等我替你寻亲事,挑人家,这就有人找上门来了,也太快了。”

宁氏从旁感慨,陆家的东西是中午送来的,她昨儿早上,及笄典礼过后,还特意跟自己那帮老姐妹嘱咐,替菀姐儿多掌掌眼,没想到不过小半日的功夫,陆家就派人送礼上门,宁氏到现在都没忘记那帮老姐妹离开李家时看她的眼神,就好像她是故意藏着掖着不说,最后等着人家国公府的礼物送上门好出风头似的,也是冤枉。

李莞不知道自己现在能说什么,只得从旁小声劝道:“祖母,您和爹也不必太担心,说不定人家国公上门只是想跟爹结交一番,根本不是为了这事儿呢。”

宁氏横了她一眼:

“人家国公什么身份?你爹什么身份?无缘无故的,国公爷屈尊降贵来找你爹喝茶?”

李莞一挑眉,往李崇看去,只见李崇尴尬的摸了摸鼻头,瞪了看热闹的李莞一眼,对宁氏咂嘴道:“娘,您说话就说话,不带损您儿子的。”

话虽这么说,但李崇自己心里也知道,宁氏说的是事实。

“损你怎么了?你现在别急着跟我抬杠了,还是好好想想,怎么把女儿风风光光的嫁出去吧。那样的门第,咱们家从前想都不敢想去高攀,若是面上做的太寒碜将来菀姐儿嫁过去被人笑话,咱们面子上也不好过啊。”

李莞兀自吃点心,心道宁氏想的未免也太超前了,人家三天后才上门拜访,她这里就已经想到成亲的事情上面去了。

更让李莞觉得可怕的是,宁氏这句话说完之后,李崇居然丝毫没有反驳,还很自然的坐到宁氏身边,一本正经跟宁氏算起了帐,还嫌李莞碍事,把她挤到一边去,李莞捧着一碟子点心,边吃边看着他们,想插话说两句,让他们别这么着急,都被两人冷声喝止,李莞就再不敢说什么了。

两人口头算还不够,到后来居然让桂嬷嬷把家里的账本和算盘都拿了过来,听他们的口吻,似乎还要把府里账房全都喊过来一一相问。

太可怕了。

第117章

李莞觉得自己的脑子都跟不上这两天事情发展的速度, 自从国公府送了那些东西到李家来之后,当天晚上陆睿就潜入她的闺房找她诉情,两人正式把关系确定下来, 然后就收到国公府的拜帖,三天之后,国公陆靖要亲自上门拜访。

就因为陆靖这封帖子, 把李家这三天可折腾的够呛, 李家一直住在大兴府,到了京城以后, 也没有与什么高门府邸相交过,这一下子国公要亲自上门,李家还不得卯足了十二分精神做准备啊。

自古上下有别,李贤是国子博士, 从官员品级上来说,比国公爷最起码差了两条长安街那么远, 老李家也没出过什么高官, 所以国公爷要亲自拜访, 李贤带着燕子巷众人, 而另一边李放得知消息之后,也带着百花巷众人尽数赶到,在陆靖约好的那一天, 早早陈列在李府外等候驾临。

老爷们在门外等候,辰时一刻,李家安排在巷子口的下人就回来报信, 说是已经看见国公爷的车马。

大约过了小半刻的时间,车马才抵达李家门外。

陆靖坐车,陆睿骑马,自马背翻下,陆睿将手中鞭子递给严朝,率先对李崇拱手一揖,神情略微有点尴尬,怎么说呢,这件事上陆睿做的确实有点不太地道,至少是完全绕过李崇这个父亲,私下里跟李莞接触的。

李崇看着陆睿,心情有点复杂,心里那个纠结啊。

李家的人将陆靖父子迎回府,在中堂接待,镇国公自然是上座,李贤请陆睿也上座,陆睿却坚持末座,在李家众老爷心中首先就博了个好感。

镇国公陆靖的名头在场众人都是听过的,一家子的文官,对武将的世界也不是很懂,所以真正聊起来并没有多火热,陆靖本就不善言辞,若是投缘的,还能多说几句话,但要他张口之乎者也还是为难。

所以与李家老爷简短说了几句之后,就直接看向李崇,说道:

“李大人,今日冒昧上门,实则有要事相商,不知可否单独说几句?”

国公开口了,李崇哪有不应的道理,李家众老爷立刻会意,李贤和李放带着其他人行礼过后便退了出去,偌大中堂内,就剩下李崇和陆靖父子。

场面一度更加尴尬。

陆靖往陆睿看去一眼,干咳一声,对李崇说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李大人,可会下棋?”

李崇一愣,遂点头:“略懂。”

陆靖眼前一亮,他是个棋篓子,一辈子待在边关没什么别的爱好,唯独下棋很难割舍,他不爱说话,但两人对面而坐,如何能够不说话还不觉得尴尬,唯独下棋,而且很多话都可以在棋桌上说,这样谈话就变得不乏味了。

李崇见陆靖跃跃欲试,便立刻唤人去他书房拿来棋盘,李崇对这些杂艺皆有所涉猎,曾经一段时间内,倒是痴迷过,但后来难逢对手,便渐渐歇了手,没想到这位战场上杀伐决断的国公爷竟是个好棋的。

李崇有不少棋盘,嘱咐人拿来的是一套沉香木的,一直收藏在木箱之中,很是名贵,一般舍不得用,陆靖是贵客,李崇便命人将这套压箱底拿了出来,果然陆靖一看这棋盘,还特意附身轻嗅,以手掌扇风入鼻,由衷感叹:

“哎呀,李大人这棋盘可是贵重啊。”

沉香木用来做棋盘,若不是好棋之人,又怎么舍得。

李崇一边摆棋一边笑道:“不瞒国公,在下曾荒废多年学业,那些年主要钻研的是酒道,另一个便是棋道。没什么用处,打发时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