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庆抿嘴乐:“我看着柔嘉,就在想咱们这太孙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柔嘉娇娇柔柔,小女儿家。这张脸要是长在太孙身上……那……
静乐公主轻笑一声:“一母双胞胎,也有那不相似的。这要是不相似还好,这要是长一副一样的容貌,我是不能想象该是什么样儿的……但想来,也该是个俊俏的……”
林玉荷噗嗤一笑,问柔嘉:“姐姐没想过扮作男子的样子试试?”她抚掌,看向两个公主,“两位姑姑觉得呢?”好似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似的,马上叫丫头:“去成衣店……”
柔嘉摆手:“快别闹了,在外面不方便。”
林玉荷只不依,雅间里顿时就笑闹了开来。
边上的雅间可能听到动静,有人开了门探出来瞧了瞧,就缩了进去。
“……怕是两位公主出宫了,还有东宫的郡主和县主……”这嬷嬷低声禀报,“王妃,要去请过来吗?”
武安王妃上官氏朝一边的母亲和嫂子看了一眼:“不必了,来了少不得母亲和嫂子不能安坐。”
上官氏的母亲是皇后的嫂子李氏。另外两人,一个是侯府的世子妇人王氏,一个是上官淳的妇人张氏。
李氏就说:“圣上是个什么意思?这安庆公主今年可都二十了,还准备留到哪一年去?”
武安王妃摇头:“那是陈家需要操心的事,跟咱们不相干。只需站高看景儿便是。”
王氏和张氏对视一眼,知道王妃是不想谈这个话题。
张氏就不免说起上官淳:“我们家老爷此次跟着去……也不知道究竟如何了。这一走半年了,连个口信都没捎回来。”
武安王妃眼里闪过一丝笑意,担心就好,担心了,也叫你们知道知道,上官家到底能依靠谁。
人没没进京城,这背后就卷起了风浪。
连后宅的女眷尚且不能幸免,那这站在烈日下,等着太孙銮驾的大臣们,心里到底是咋想的,那真只有鬼知道了。
今儿武安王是钦差,代表皇上,亲迎太孙的。
太子也没来,来的是临安郡王。
那这自然,站在最前面的就该是这二位。而武安王是长辈,站在最前面。此时,他一脸的笑意,跟临安郡王这个侄儿说话:“……听说你早前得了一对上好的铁蝈蝈,是常胜将军……改天带过来给我瞧瞧,我府里别的没有,蝈蝈笼子可都是名家珍品,看上的,叔叔送你……可有一样,不要叫你父亲知道。你父亲……最是严苛不过。当年我玩蝈蝈,被你父亲揍的好几天都下不了床。到现在,都不敢明目张胆的玩儿了。”
临安郡王只笑:“那要是叫父亲知道了,侄儿只推说是叔叔许了的。”
“好小子!”武安王哈哈大笑:“给叔叔挖起坑了。”
叔侄俩有说有笑,引得不少人侧目。
正说着呢,远处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先是探马来报:“……太孙殿下的仪仗就在两里之外。”
知道了!不用说都知道了。
只听那如奔雷似的马蹄声,就知道,到了。
昨夜的一场过云雨,对旱情没起到什么缓解的作用,倒是使得路上本该飞扬起来的尘土,熨帖了起来。
马儿跑起来,不至于扬起灰尘,脏了这一身刚换上的袍服。
玄衣绣金龙,扎着明黄的腰带,头上是金冠东珠,脚上是一双登云靴。就连飞舟,也威武不凡起来,马鞍都是特制的,昨儿夜里连夜给送来的。
身后骑马跟着的是四爷、阴成之、陈云鹤等人,能骑马的都骑在马上,不能骑马的,都坠在最后,坐在马车里慢行。
其中还有林雨桐带回来的一百少年武士,都是一身黑色的劲装,人人身上都是宝弓长刀,迎面而来的就是凛然的杀气。
蒙放带着五百的亲兵,亲自‘护送’着牧仁王子和宝音公主。
这是此次出使,使团带回来的战利品。
但此时没时间关注那些,所有的人的注意力,都放在最前面这个少年身上。
不知道多少人心里给这位太孙画过画像,但等人真的到跟前了,他们才发现,这个太孙跟所有想象中的都有些不一样。
他双目如电,自信昂扬。面对这么多人的打量,毫不怯场。甚至一一的迎着目光看过去。
阴成之轻咳一声,提醒武安王:“王爷,这便是太孙殿下。”
武安王干笑两声:“骤然一见,有几分感慨罢了。”
林雨桐嘴角勾起,下马便问:“叔王可是奉了皇上的旨意而来。”
武安王微微颔首,指了指香案。
林雨桐跪在香案之前,行了国礼。动作挥洒自如,饶是礼部官员在侧,也挑不出半点有失仪态的地方。
等站直了,就扭过身,笑着看向武安王。
武安王垂下眼睑,理了袖子衣袍,缓缓的跪下去。
他这一跪,后面才呼啦啦的跪了一片。
三跪三叩首,林雨桐这才笑着将武安王给扶起来了,又躬身给武安王见礼,还低声问道:“叔王,不知道侄儿刚才可有失礼之处?”
武安王愣了愣,抬眼却看见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他的心微微一紧,这小子可比他老子道行深多了。
明明半点不曾客气的受了自己的礼,却还一副假惺惺的作态。
他嘴角不由的就带上了几分意味不明的笑,欠身道:“太孙礼仪周全,哪里会有失礼的地方?”
林雨桐一副大惊之态:“叔叔对侄儿怎么如此生分?可是侄儿哪里惹的叔叔不快?”
“不敢!”武安王客套的笑:“太孙为君,国礼当在家礼之前。太孙所为极为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