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们回家一说,男人就嘀咕了:“咱们也该有个男联……”
要男联干啥?
男人们的烟不够抽啊!
没烟抽对于他们来说,那就是了不得的大事。
如今这越发的细化了,连烟也不好买了。每个人五包的限额,抽完就没有了。
这可是要了大部分男人的命了。什么树叶子茄子叶子的,捣碎了用报纸裁成的小纸条卷起来,抽吧。
当场呛不死都得继续抽下去。
公共卫生间的男厕所里,常不常的就是一股子烟缭绕而出,然后夹着猛烈的咳嗽声。不是一个人的声,男人们聚堆抽烟跟女人们聚堆上厕所一样,没道理可讲。
而四爷也变的受欢迎起来。
因为他不抽烟,但他每个月除了定额的五包之外,还有顾问顾回来的福利烟啊!
苏瑾和四爷的本分烟,都孝敬跟老丈人了。
但其实老丈人有部队的供应,不怎么缺的。两人给的都便宜了大舅子大原了。
然后苏瑾说没了就是真没了,四爷这里一个月二三十包还是能挤出来了。
于是,林雨桐发现四爷的人缘越发好了。先开始是苗家富和钱思远不拿自己个当外人,没烟了就过来蹭烟。但因着四爷坚决不允许他们在自家抽烟,两人拿着烟就麻溜的走了。
可能都知道人家家里不许抽烟的规矩,所以,想抽烟的就在外面找四爷蹭。
认识的不认识的,都过来喊金工,搭话嘛。
四爷就成了那个不抽烟但是身上不能离烟的人。
用桂兰的话说,就是:“爱抽烟的人就不要脸。”
人家那烟票,拿出来换粮票,肯定多的是人换。你们想抽找人家换去呗。一个个的掏不出一个大子儿,却那么占人家便宜,好意思吗?
肯定都不好意思的。
所以,在很快的,统一的开始定职称按级别重新划定工资的时候,大家就都帮着说话了。
四爷如今那个研究中心的主任,其实就相当于正科级。
军职干部营级的工资该是一百一十四,对应的正科拿到的工资就是八十四。
原则上是‘血比汗值钱’,同一个级别,军职干部拿的工资会比同级别的地方干部拿的多三十块钱。所以大垚一个月能拿一百一十四,但四爷就是八十四。林雨桐是副科,能拿七十。但她兼任妇女主任,就高不就低,也该定八十四才对。她这个是没有争议的。
但是,对四爷的工资,很多人都说了:“应该按照高工的待遇给金工。”
如今干部拿的工资,远没有一线工人拿的多。越是高工,拿的工资就越高。高工一个月能拿到九十,不比大学教授少多少。
事实上,四爷也确实是干的高工的活。
而且利用他在外面跟人家做顾问的便利条件,厂里需要的很多物资,都是通过他的手给大家联系来的,从来没有叫厂里久等过。说需要了,他就去跑,也从来没有走空过。
用大家的话说:“这是对厂里做过贡献的。”
于是,这个工资就给定下来了。按高工九十算!
算算两口子的收入,光工资一个月就在一百七八十。要是再加上外面的收入……
用桂兰的话说,就是:“都赶上省长的工资了。”
但这不足以叫大家嫉妒,因为有钱没有太大的卵用。有钱没票,你啥也买不到。
四爷拿的工资,算是工人级别里,最高的工资了。当然了,有些特殊工种,特殊的地域,又另外有补贴,这个不能算。
但在大家都普遍的三四十块钱的一水人中,这工资绝对鹤立鸡群。
另外工资比较高的就是苗家富和苗大嫂,两口子一个拿八十四,一个拿六十多,算是比较多的了。苗大嫂算是后勤干部了。
再下来就数张宝柱了,他的工资也在六十多,只是桂兰是三十来块钱。
钱思远呢?走路都耷拉下来了:“……我拿的没我老婆多……”
人家庄婷婷是一线工人,一个月干满28.5天,就拿全工资。要是多干一天,就多拿一天工资。如今可没有白加班一说,多干半天都算钱的。
所以说,其实每个工人能拿到的钱都比实际规定的多。要是生产任务紧再加夜班的话,工资翻翻都不是不可能。反正每一分钟都不会是白干的。
每个车间里都有考勤干部,给谁记错了都不成。
而瞧着干部的工资高,其实你要是按着干部的等级划工资了,那就没有加班不加班一说了。你的时间二十四小时都属于公家的。没有假期,没有节假日,随叫随到。这工资才是死的。
所以你看大家,工资标准下来了,哪怕是两口子一个月都是三四十块钱的,也不见沮丧,因为工资的高低并不会影响生活质量。想多挣钱,多要求加班也是可以的。甚至代别人加班也行。
定工资这事,需要争论的并不多,谁是哪个级别的,各自心里都有数。针对的都是一个群体,不是个人,没啥意见,就这样吧。
林晓星和苏瑾两个人都属于坐办公室的,加起来的工资才七十出头。
开完会,范云清怕晓星想不开,就等着她,安抚道:“等发工资了,妈拿出一半给你,行不?”
哪里至于呢?
“够花。”林晓星对钱没那么执迷,家里还藏着金条呢,找黑市出手一根,顶的上多少年的工资了。对钱这东西,她自来没怎么缺过,也没那么深的执念。
生活并没有因为工资的不同带来多大的波澜,日子该怎么过还怎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