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先成摇着头笑道:“你性子还是有些太过急躁了一些,其实这次的事情,你可以利用的人不止郑清之一人,这么长时间以来,你在京城之中也结交了不少的朋友,其中不少人在朝中还是颇有影响力的,这些关系都是你可以利用的,其中甚至不乏史弥远身边之人,甚至包括薛极,你都不妨可以去试试。
我要告诉你的是还有两人,你不妨可以去尝试一下,那就是杨氏兄弟二人,他们现在可都是当朝郡王,各个位高权重,连史弥远也会让他们三分,而且他们的意见在当今皇后那里,也颇有分量,而且我知道此二人无大恶,很多时候还是很知道忧心国事的!
你不妨去找找杨氏兄弟,将你的想法委婉的告诉他们,说不定也能收到奇效!另外这次看来我也要冒险一下了!徐曦稷乃是我当年同窗好友,此人也是胸怀大志之人,虽说现在接手了淮东制置使这一个烂摊子,但是却非一点权利也没有,起码在淮东他有调兵之权,而且他手下也并非毫无兵马,起码还有一个赵邦永可用!
这次我就冒险一下,写封信给徐曦稷,看看我这个张老脸能不能用得着了,假如徐曦稷能念及他和我的情意的话,应该会给彭义斌帮忙的!
你现在去做你的事情吧!给徐曦稷写信的事情我来做,马上便安排人给徐曦稷送去,看看能不能给你帮点忙吧!”
高怀远听闻之后更是大喜过望,本来在他看来没有一点办法的事情,到了纪先成这里,居然给他想出来如此多的门道,看来文人不可轻看还真是不假,要么就说了,宋代文人为啥会一直压制着武将,让武将始终抬不起头呢!文人心眼就是多呀!
高怀远随即对纪先成一鞠到地,深施一礼道:“多谢先生!怀远今生能得先生辅佐,实乃怀远的幸运!一切有劳先生您了!”
当高怀远愁眉不展的坐在贵诚书房外面唉声叹气的时候,郑清之从书房之中走了出来,一眼便看到了高怀远的神态不太对头,于是背着手拿着一本书踱到了高怀远的身边,将书本放在了石案上,撩起了长袍,坐在了高怀远的对面。
“高统制今天这是怎么了?看起来为何愁眉不展呢?难不成遇到了什么难为的事情不成?”郑清之随口对高怀远问道。
高怀远看了一下郑清之,微微摇头叹息了一声道:“其实也没什么,不说也罢!不过是我自己庸人自扰罢了!说白了是杞人忧天!”
他的话立即引起了郑清之的兴趣,于是挑了一下眉头对高怀远问道:“哦?这倒是让郑某有些好奇了,是何事居然还能让你这个现如今在临安城里面风生水起的高统制忧虑的事情呢?不妨给郑某也说说如何?”
高怀远作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看了看郑清之,苦笑道:“我能有什么事情呀!其实说出来恐怕郑大人您会笑我,我一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小统制官,却在为国忧心,说出来恐怕会让您笑掉大牙的!不说不说!”
郑清之的胃口被高怀远吊的老高,于是俯身过来,对高怀远问道:“休要在我面前如此说话,我们好歹都是同朝为臣之人,为国事忧心,又何来嘲笑之说呢?是什么事情让你如此困扰,你只管说来,让我听听!”
高怀远一看火候差不多了,于是才开口说道:“其实这件事本不该我考虑的!说起来还是因为家父的缘故,这段时间下官很留意京东一带的局势,这次李全以下犯上,搞出了楚州兵变,前些日子郑大人你也多次提起过这个事情,只可惜朝廷方面最终还是采取了息事宁人的策略,令我等武人觉得甚为憋屈!
而且我昨日听说,朝廷本来承诺过,要将以前划拨给北军的粮秣,分别发放给李全、彭义斌、付大全、**等军,但是自从这次楚州兵变之后,朝廷却迫于李全的压力,收回了这个承诺,依旧维持以前的状态,将钱粮等物拨给李全调配!
如此一来,岂不等于养虎为患了吗?这两天我就是因为这件事越想越觉得窝囊!作为一个武将,对于李全如此作为,下官颇为不顺眼!而对那敢于坚持抗金,抵御蒙古军南下进入京东一带的彭义斌、付大全等人,下官倒是颇为敬佩!
而朝廷现如今如此自食其言,下官怎么想,都觉得这么做不对,要知道彭义斌麾下十万大军,还有付大全麾下数万兵马,仅凭他们辖地之内的那点粮秣,远不足以支持他们抗金抗蒙的大军所用,朝廷一旦不调拨粮饷给他们的话,而是全部调拨给李全,岂不等于让李全继续坐大下去吗?而彭、付等人长此下去的话,恐怕会难以为继,兵败覆没也是迟早的事情!
这种事情本不该我这样的人琢磨的,但是我这个人郑大人也知道,就是一根筋,想不通就是想不通,所以心里面纠结的厉害!
朝廷这么做应不应该下官不敢擅自议论,但是如此一来,却会凉了彭、付军中的那些将士的心的!我乃行伍出身之人,知道将士们想的是什么,所以才会如此不快!倒是让郑大人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