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史弥远,也定会言而有信,答应你的事情绝不会食言而肥,但是我也有言在先,这次假如李将军愿意重新归顺朝廷的话,朝廷定会欢迎,但是却不会让李将军再执掌兵权,镇守淮东,我可确保你们全家安全以及后半生荣华富贵,二位公子也可以有一个大好前程,否则的话,本官这次北伐岂不失去了意义?希望李夫人能理解这一点!至于这个承诺,本官愿意以名声担保!”
看似简单的交谈,其实已经成为了一场谈判,说白了就是一场交易,只看能否达到双方的目的了!
高怀远说出了朝廷这边的条件,杨妙真低头沉吟了半晌,微微叹息了一声道:“罢了罢了!我们夫妻自起兵抗金之后,在京东戎马倥偬也已十多年时间,整日征战不休也早已困乏了!这兵权乃是祸水,不掌也罢!但是唯希望将军言而有信,待到我说服我家官人之后,莫要再加害于他便是,我愿意助将军去楚州城外,说服我家官人!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就是此事不能只凭将军一言定之,需有当今官家明文圣旨,我们才能放心!否则的话,恐怕即便是我,也难以劝服我家官人!”
高怀远听罢了杨妙真的答复之后,沉思了片刻,知道因为以前史弥远他们玩弄权谋,以至于现在已经很难让李全他们信服了,自己一句话确实难以打消他们的顾虑,于是点了点头道:“没有问题,这是应当的!我这就上奏朝廷官家,为你们请旨便是!只是这里离京城尚有一些路程,来回需要几天时间,想必李将军还不知道李夫人你们母子的消息,李夫人不妨先写封信,我派人送交给李将军,告知李将军你们母子平安,让他先放心才是!”
杨妙真心中发苦,心道这个姓高的居然如此狡猾,一边答应为他们李家请旨,一边却要让她先写信给李全,这么做其实也等于先打下了埋伏,告诉李全宋军已经控制了他们母子,如此一来,李全以及麾下兵将定会大惊失色,着楚州城也就算是完了!
但是杨妙真也没有办法,现在她算是寄人篱下,即便她不肯写信,恐怕姓高的也会将他们母子被擒的消息宣扬的天下皆知,其结果也是一样的。
于是杨妙真也只能点头答应了下来,高怀远随即令李若虎给杨妙真母子安排一个住处,并且让秋桐亲自去照顾他们母子起居生活,二人点头接令,然后过来请杨妙真起身出帐。
杨妙真瞅了瞅秋桐,又看了高怀远一眼,然后露出一个难以捉摸的笑容,起身对高怀远告辞,然后随着李若虎他们离开了大帐。
“恭喜大人,这次我们可能会兵不血刃的拿下楚州城了,你当初在朝中保证半年之内平定李全,眼下看来,用不了半年时间,只需两个月,就足以解决李全的事情了!”华岳刚才也在场一直听高怀远和杨妙真交涉,现在看杨妙真离开大帐之后,这才笑着对高怀远说道。
高怀远被杨妙真临走时候的那个笑容搞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又有点心虚,正在想着杨妙真是不是已经看出秋桐的身份了,忽然听到华岳说话,愣了一下这才想到还有华岳在大帐之中,于是摆手道:“事情恐怕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李全这个人性格乖张,虽然我们意外的拿住了杨四娘和他们的儿子,但是李全恐怕不会轻易就这么投降的!
何况现在尚有盐城、宿迁、徐州、宿州等地的兵马态度未明,李全即便是投降,这些地方的头领也不见得就会老老实实的归顺我们大军,故此这场仗还是有得打的,我们现在先向朝廷禀报这件事,为李全请旨,另外也正好让李全投鼠忌器,我们先解决周边的问题再说,趁此机会将楚州城彻底孤立起来,让李全绝了念想再说!”
华岳现在十分乐观,对高怀远又说道:“我们这次出兵之后,京东的飞虎军倒是很帮忙,居然配合我们练练进击李全军,使得李全不得不分心,假如没有他们的配合的话,我们这次仅凭眼下的兵力,还真就不太好解决李全,这支飞虎军倒是为我们立了一功呀!”
高怀远摸了摸鼻子,心道那是当然了,飞虎军说白了就是老子的嫡系,当然要听我的吩咐了,不过他当然不会告诉华岳飞虎军几个主将的身份了,而是点头道:“确实不错,其实这也难怪,这些年来,李全没少去找飞虎军的麻烦,眼下我们出兵讨剿李全,飞虎军自然不会放过报复李全的大好时机,这也怪李全自己,这些年在京东实在是没有结交几个朋友,以至于现在墙倒众人推,假如不是蒙古人出兵攻打京东的话,估计这会儿连彭义斌和**也率军一起打过来了,李全军这会儿估计已经在我们的夹击之下灰飞烟灭也说不定了!
不过这次飞虎军确实是立了大功一件,待到解决了李全之后,我们会会那个付大全还有周俊等飞虎军主将,我听闻他们致力于抗击金国,抵御蒙古人的入侵,假如他们愿意听从我们的吩咐的话,倒也堪大用,有这么一支雄兵镇守京东,也令我们放心一些呀!”
当晚高怀远便亲笔写了奏章,将楚州的情况上奏给了赵昀,详细陈述了他和部将们一致的意见,希望能和平解决楚州城,争取让李全放弃抵抗,重新投顺朝廷,请赵昀恩准免去李全罪责,另授李全官职,将他们全家迁到南方安置!
写罢了奏报之后,高怀远立即便派出信使,快马加鞭转送到京城呈递给赵昀,这边便开始和诸将安排起新的作战计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