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请放心,殿前司之中虽然那厮亲信众多,但是主心骨也只是陈震和刘大勇二人,现如今其中精英都已经随军出征,殿前司和步军司的兵马也被调至建康以及镇江陈驻,京中剩余的兵力不多,我们已经联络了一批敢死之士,短时间可以控制住城中殿前司的兵马!”余天锡将指头搭在赵昀的手腕上,装着给他把脉,小声答道。
“可是宫里面的拱圣直呢?这怎么办?”赵昀想到了安杰和他麾下的拱圣直。
“不会有事的,拱圣直只要在他们的饭食里面下一点药就能解决!而且微臣也准备了一批人,随时可以入宫勤王,只要圣上点头,我们便随时可以发动了!”余天锡立即答道。
赵昀沉吟了一下,似乎还在犹豫,余天锡接着说道:“城中皇族之中以及文臣之中也有我们可靠的人,他们随时都做好了准备,出来勤王护驾!陛下,不能犹豫了!这是最好的机会,一旦高怀远在许州解围的话,那么一切都晚了!他的声誉将会如日中天,再也没人可以扳倒他了!胜负只在此一搏了!难不成圣上愿意永远当他高怀远的傀儡不成?”
余天锡这一句话便彻底击中了赵昀的痛处,赵昀痛恨高怀远已经很长时间了,这样傀儡一般的生活,他早就过的够够了,赵昀几乎要被这样的生活折磨的疯掉了,要不是余天锡给他了新的希望的话,恐怕这会儿他已经彻底疯了。
他如何不想拿回自己的权利呀!为了这一天,他甚至早就效仿当年汉献帝那样,给了余天锡一个玉带诏,让余天锡暗中笼络力量,助他重获皇权。
现在机会终于来了,他岂能坐失这样大好的时机呀!大不了就是一死,总比天天被关在如同监狱一般的皇宫里面要强吧!
“好!发动吧!只要爱卿你帮朕夺回皇权,那么不管你要什么,朕都给你便是!”
“微臣绝无贪恋权势之念,微臣只不过是不想看到高怀远如此专权,将大宋玩弄于股掌之中罢了!只要能帮圣上夺回皇权,那么微臣立即便回乡行医去!”余天锡信誓旦旦的答道。
这句话把赵昀感动的差点淌下热泪,人一旦偏执的希望得到什么东西的时候,便会脑子不太好使了,赵昀这会儿早就忘了,余天锡想当年可是史弥远的门客,他一个医者,为什么要依附史弥远呢?不还是希望得到权力吗?可惜的是赵昀却忘了这一点。
余天锡这个人无法用常人的思想去衡量他,他以前不过就是一个郎中罢了,但是这个人自少年起,便不安分,行医的事情马马虎虎,却一直在琢磨着如何当官。
郎中想要入官的话,最终也不过是能混到太医局里面当个太医罢了,有品级却没权利,余天锡从来就没有想过只当个带品的太医,而且他没路子,也混不到太医局里面,所以早年他便投入到了史弥远门下,当了一个门客,就是想要混出个好歹来!
结果没成想他还没混出头,史弥远便被高怀远给拔掉了,后来高还远虽然对他既往不咎,看他医术还不错,发到了太医局当太医,但是这厮却一点高怀远的好也不惦记,居然在看到高怀远专权之后,又打起了匡扶皇帝的主意。
这小子别看只是个太医,在京城之中以及地方倒是颇有一点人脉,经常顶着太医的名号,出入城中权贵家中为官员们诊病,倒是也真就笼络了一批对高怀远心存不满的人来。
毕竟高怀远以武入官,又专权于朝野,当官的还真是有不少人看不惯他这种行为,所以有时候时不时的会骂上高怀远几句,加上高怀远也不搞什么文字狱之类的东西,所以这帮人一边骂高怀远,还要一边给高怀远办事,让余天锡渐渐的摸清了不少人的想法,暗中说动了一些人想要从龙,再扶植赵昀掌权,一旦到那个时候的话,余天锡便是首功,那么跟从他的这些人自然也都会被重用的。
刘大勇自从年初感上了风寒之后,便一直都没有痊愈,找了太医局的太医看了很多次,药也着实吃了不少,不但身体却每况愈下了起来,虽然换了几个太医,但是刘大勇却不知道这些太医都是余天锡暗中安排的,他们早已串通好,要害刘大勇了。
所以刘大勇到入夏之后,便已经开始卧床不起,但是他也没有想到,这是余天锡这帮太医在后面动的手脚,进入六月之后,他的身体便更是不堪了,军务也无法处理,全交给了手下的人代他打理。
而纪先成六月初的时候也因为偶然得病,被太医这么一看,便也病倒了下去,逐渐的也无法操持政务,在家中静养了起来。
而很多在京城里面身居要职的高怀远一系的人,这段时间来,莫名其妙的纷纷病倒,找郎中看吧!都是一些很正常的病,瞧不出个所以然来,就连魏了翁也在前不久,莫名其妙的病倒在了床上,就此一病不起,让许多事务都停顿了下来。
而不管是贾奇还是纪先成,起初都没有意识到其中的问题,即便是可能意识到了,也没有朝深处想,因为他们都被这段时间的平静所迷惑了,甚至于还犯了一个大错,那就是为了不让高怀远分心,让高怀远把精力都集中在前线的战事上,他们不约而同的将纪先成等人病重的消息给隐瞒了下来,平日和高怀远的情报来往之中,闭口不提这些事情,以至于高怀远在军中始终不知道这些事的发生。
贾奇这个时候更是因为提前得知高怀远的计划,为了为高怀远侦得更多金军的情报,动用了暗刃的力量,带着一批归不隶属于军方的精锐手下,在六月十五便离开临安,赶往了中原,想要以暗刃的高手,为高怀远侦得更多有关金蒙的情报。
加上高怀远被蒙古大军兵围许州的消息传回京城之后,原本还惧怕高怀远的一些人也都认为是他们“拨乱反正”的机会到了,而那些还处于犹豫不决的人也认为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绝不能就这么放弃了。
于是最不该大意的事情却还是大意了,最不该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六月二十九日,在所有人的注意力还都集中在许州这个小小的中原城池的时候,临安城又发生了惊天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