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大家如果有过看露天电影的经历,就应该明白,如果嫌电影白幕正面方向没有好合适的地方观看,就会到白幕背后去看,不过要忍受电影里的人物,全部是左撇子,除此之外,观看都是正常的。
现在我就看见电影里面的人物,全部是反过来的,士兵们齐刷刷的用左手持枪。我非快速的绕道白幕背后,当我看到映像的时候,心里咯噔一下,白幕上的映像和刚才我在正面的一样,仍旧是反的……
老沙让我过来,的确是有原因的。
我脑海里突然意识到刚才看到反过来的字体,还仍旧十分诡异。每个字的确都是反的,但是每个字排列的顺序并不是从右至左,而仍旧是从左至右。
四周仍旧是一片寂静,但是我能够清晰的察觉到有人,而且有很多很多人。这是一个莫名的感觉,并非我能看到或者我能听到。
我被吓到了,我迈开腿,狂奔到操场之外。跑到马路上,身边的破旧的建筑在黑暗中看着诡异非常。
紧接着路灯也亮了,稀稀落落的几个灯在大树的枝叶间露出光芒,这是那种八十年代老式的路灯。我发现我又回到了医院旁,然后看见医院的招牌,和映像里的字体一样,都是反的,全部是反的。
老沙,他给我讲的事情,包括他自己身上发生的经历,全部都不是骗我好玩的。
我惊慌起来,摸着自己的胸口,胸腔里心脏正在剧烈的搏动,我稍稍安心了一点,心脏跳动的地方还是在左边。而非右侧。
这时候一个强烈的光线照射在我的身上,光线太刺眼,我眼前一阵失明。缓和一会之后,一辆破烂的小车停在我身前,是一辆最早的捷达,这种车型早就该淘汰了。
车上下来一个人,我连忙说:“老沙,你在搞什么鬼!”
“你是徐……”
我这才看见,车上下来的人,不是老沙,而是一个跟我差不多年纪的人。身材不高,但是十分结实,他向我走过来,脚步十分沉稳。
我脑袋里电光火石一闪,“大拿?”
“是我,”对方说,“我的名字叫李元。”
老沙嘴中说的人物竟然真的出现在我的面前。让我惊愕了很大一会,看见大拿邀请我上车,我才慢慢的走到车上。大拿驱车,顺着公路,向更深的山路里行驶。
“老沙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我脑袋渐渐冷静,于是问大拿。
“他没死,”大拿专心的看着路面,“不过你见不到他了。”
“为什么?”
“那你就当他死了吧。”大拿说,“对于你来说,他和死了没区别。”
“你们把他给关起来了。”我叹口气,“当然以你们说法,就是在保护他。”
“可以这么理解。”
“那你用老沙的名义,把我叫来做什么?”
“有点事情我们需要你的帮助。”大拿说,“老沙极力向我推荐你。”
“我只是写小说的,出了瞎掰,什么都不会。”我心里开始打鼓,不知道大拿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既然老沙说你可以,”大拿冷漠的说,“你就试试也无妨。”
车开进了一个大山的脚下,路走到了尽头,但是大拿并没有放慢车速,我正在好奇大拿是不是要把车开到山壁撞上的时候,我看清楚前方的山壁上有一个巨大的山洞。很明显,这是一个人工开挖的隧道。车开进隧道,隧道里黑漆漆的,只有车灯照在前方的路面。开了几分钟后,我眼前的视野突然开阔,能看见天空中璀璨的星星。天空明净,夜色中的能见度很高,我左顾右盼,看我们现在已经在一个巨大的山谷里面。山谷左右的山体依山修建了很多大型的钢结构建筑。一些钢管架设在钢结构之上。
我想起了老沙所说的卐字型钢管,忍不住仔细看了看,但是这些钢管的走向并没有特别奇怪的造型。
大拿继续开车,山谷越来越窄,我现在能看到两边的山壁,隔着几十米,就有一个人造山洞,这些山洞都没有门,我能看到里面有的停着巨大的卡车,有的停着大型的机械,有一个山洞里还停放这一艘建造完毕的轮船……
虽然我知道三线工厂是专门做军工的,可我看到有船存在,心里还是非常的震惊。
车继续在山谷里行驶,又穿过了一个隧道,这个隧道之后,什么建筑都没有,而是一个湖泊,公路修建在湖泊旁边,我努力向湖水张望,可是黑色的湖面上,我什么都看不见。然后车又驶进了一个山洞隧道,但是这个隧道一直向下,开了很久都没有开出去。
车终于停了,大拿示意我下车。
我走下车后,发现我们处在一个巨大的空间里,这是一个把山体都凿孔的空间。当我看见一家军用飞机停在山洞里,心中的震惊,无以复加。看来一定有飞机跑道连接着这个山洞。但是我看不出来这个跑道的出口,究竟在什么方向。我很快就放弃了这个努力,既然是能停放飞机的基地,当然会隐蔽的十分巧妙。
我看见大拿砰地一声关上车门,走到我跟前。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你到底是什么人?”我问大拿,“你不是一个保安吗?”
“老沙不是已经告诉过你,”大拿盯着我说,“有个卸岭的组织,其实现在已经是个国家部门的分支。”
我明白了,这是卸岭控制下的一个军事基地。
“这里有多少人?”我问大拿。
“我只能这么回答你,”大拿说,“你能够看到的只有我一个人。”
我偏着头笑了笑,“懂你的意思。”
“老沙把你写的书推荐给我看了。”大拿说,“看了之后,我也觉得你的想法挺有趣。”
“异事录?”笑着问。
“不是,”大拿否定了,然后说,“是异海。”
我恍然大悟,原来他们感兴趣并非我写的神神叨叨的东西,而是异海里的一些猜想。
“时间不对称性。”大拿没有绕弯子,“你有什么看法。”
“我认为时间是人作为对世界的一个感知而已,”我开始信口开河,“实际上根本就没有时间,只是人类为了文明的方便,故意臆想出来的一个概念。”
“这个说法挺有意思,”大拿边说,边带着我走到一间小房间,我看到小房间里放满了钟表,有落地的大钟,有挂钟,桌子上摆满了手表,更加夸张的是,还有古老的沙漏,占据很大空间的水漏。
我看到了这些东西,忍不住笑了。大拿一把将桌子上的手表和沙漏都给扒拉到一边,苦笑着说:“本来是想让你,帮助我们提供一个时间上的问题的……可是你从根本上就把这个问题给否定了。”
“到底有什么问题,你们没有解决,”我问大拿,“跟老沙说的那个簋心风水陵有关?”
“是的,”大拿说,“出现了一个想不通的事情,无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