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2 / 2)

奸妃得逞 月离争 2752 字 1个月前

和上次一样,在里间象徵式的上了枝香后,喜宝便跟着琴意的尾到外间来,王氏对不是亲生的都不上心,很容易便放人,自顾自的与主持套近乎,就想得到所谓‘高僧’的一句祝福话,为女儿谋求好运气,又代家里人祈了福。

“喂,你可别跟着我呀。”

察觉到身后又多了一条小尾巴,琴意回头皱起秀眉,瞪着她。

喜宝懒得理她,转身就往另一边走,她紧盯着四妹远去,确定没跟着自己时,再松了口气。

她长得美貌,每次到庙里来,都挺扎眼的,早有不少公子打听她是哪家姑娘,她小气,就算妹妹姿色平庸,也不想她分了别人的目光去,更不想难得的放风日子身边还跟了个讨人嫌的。

喜宝顺着上次的路走去,庙建得大,路又曲折,幸而人都聚到上香处去了,连小和尚们也是,那边贵人多,油水也多,比在这些冷清角落打扫有赚头多了,就像上回的室,放置了许多点燃着的蜡烛,想来是在供奉一些物件。

她凭着记忆走回上次的房间,长廊黑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待尽头现出光亮时,也探出一个小小的脑袋来。

小皇子不满地撅起嘴巴:“等你好久啦!”

……

这种打开门看见一只摩萨耶探头出来摇尾巴的强烈即视感是怎么一回事?

“嗯,何出此言?”喜宝走过去,席地而坐:“你这样出来,家里人不担心么?”

这次他穿着件紫色滚毛边儿的衣服,腰间扎条白色金丝蛛纹带,富贵得像个喜庆的球,这毛边儿,倒真有几分白色小犬的感觉了,他也不介意弄脏衣服,就坐在她身边,很是大气地道:“哦,无碍,我又不是孩子了,这次我出来,身边跟的侍卫都在外头守着,里面女眷多,他们不敢进来,只要我在限定时辰前回去便是了。”

“哦,长大了?会当家做事儿了?”

还在尚书房上学,天天得跟母后报备行动的小团子猛地点头。

喜宝挑眉,轻笑瞥他:“那我问你的问题可想得出来了?”

说到这个,前一秒还一副神气劲儿的小团子立马蔫了,母后倒是找外公问了,可说的一大堆把他绕得云里雾里,压根记不住,主要是也不懂,怕背了出来对方一问便露馅,他嘟哝半晌,终於把心一横:“想不出……”

“这倒无妨,我们萍水相逢,能再次见面已是缘份。”

“缘份?”团子昂起俊秀的小脸:“我不管,你先告诉我,何为民之性?莫不是你想出了问题来,却不晓得解答吧,要是如此,我就不与你玩儿了。”

喜宝轻笑,却是问他:“你可知道为什么要念圣贤书,为什么要学习道理?”

“唔……因为无规矩不成方圆,要从前人悟出的道理中明白做人的道理,这样才能成为一个出色的人才。”团子想了想,又补上一句:“念得好,母后会夸奖我,你别拖延时间了,快说罢!”

“民之性,饥而求食,劳而求快,苦则求乐,辱则求荣,生则计利,死则虑名。”

喜宝昂了昂下巴:“服不服?”

“……不服!”小团子瞪大了眼睛:“这么简单,我也想得出来啊,不若你解释看看,我外公是有大学问的人,解释的篇幅要比你长多了,我看你这回答也不靠谱儿。”

小团子长在深宫,皇后护得紧,平日难得出宫一趟都是重重侍卫护身,哪里晓得民间疾苦,说白了,就是个何不食肉糜的典型。

“你把人想得多复杂?”

喜宝似笑笑地看牢他:“人们做事,做得复杂,但本质上,还是因为欲︱望与利益驱使,任何人做事皆有动机,你若是明白了,便不会困惑,任何事都会有解答。”

“为何杀人害人?求利,求食,求快,求名,求利。”

“你要人听从你,就要给他想要的,或者,威胁要夺走他珍爱的。”

☆、第015章

宁昭听得云里雾里,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从小,母后教他做人要正直忠义,要宽容谦让,因着是中宫嫡长子,身边人莫不是乖巧顺从,不敢逆他意,若母后下的令让他们限制他的点心,他也会理解然后顺从,不会任性闹着要下人偷偷给他。

他虽然不爱念诗书,对上学也很厌烦,但母后当故事说给他听的做人道理却牢记心中。

宁昭沉思一会,不明觉厉。

“你这话有理。”

他摇摇头:“可是并不适合於我,只要我的要求,不论他们愿不愿意,都得听从我的话。”

喜宝扬起一抹浅笑:“所以说,穷人孩子早当家,你这么说,是因为你还小。”

宁昭不乐意了,又琢磨着不能暴︱露自己的时辰八字,只得挺直了腰板,好让自己看上去显高一些,他辩解道:“怎么看我都比你年长。”

她注意他的表情变化,启唇试图慢慢让他信服而不感到被冒犯。

“有时,年龄并不能限制一个人的才学,越是出身低微的人,就越有动力上进,所以有识之士却出身寒门的事比比皆是,我们大燕讲求长幼,你身为长兄,才学都不如幼弟。”

说到这里,喜宝又一顿,看见他听得入神,并未有恼意,便得寸进尺:“这可能是因为你弟弟知道自己并非长子,想要更上层楼,就得靠自己拼搏,便事事比你勤奋。”

“原来如此。”宁昭恍然,又不解:“我弟弟虽然是次子,又是庶出,但地位依旧很高,不愁衣食,姑娘会不会把他想得太复杂了?”

喜宝伸出玉葱般的食指点了点他的额头。

“这地位哪有嫌高的?再说了,地位高了,便想要权要势要利,便是这些都有了,就会想让别人服从自己,看谁地位比自己高都不行,这个争,是一辈子的事。”她招了招手,让宁昭附耳过来,他正好奇下文,便凑了上去,女孩呵气如兰,弄得他耳尖微痒,平时这个用来听声音的物件儿,这刻却比哪里都敏感:“便是天子,也会为了死后留名而忍着脾气,不杀谏官呀。”

圣上自是不能谈论的,可这种说秘密的氛围又让宁昭这小少年感觉很好,他说不出是哪里好,像有只猫儿在心上挠了一下,便没想到,为何一个小姑娘家都敢随意谈及父王。

“你说得对。”小皇子深以为然:“忍得太辛苦了。”

每次回坤宁宫看见黑着脸的父王,十有七八是被个叫颜渊的言官给气的,他一开始很不解,父王并非慈善之人,为何一边气得饭都吃不下,又把那颜渊一升再升,升到最靠近自己的位置,下朝回来后,他摇头叹气的骂:“这颜渊,面目皆失其所,朕看着他,便觉得浑身不舒服!”

“这都不是事,名成利就,想要什么有什么,为了好名声,稍微忍一下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