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九章 世上再无石头记(2 / 2)

草清 草上匪 2399 字 1个月前

李香玉讶异地看了看这二十来岁的艳丽女卫,她还以为是那个在黄埔领着侍卫亲军参与阅兵的“四娘娘”,既不是四娘,看这年纪,肯定就是来自准噶尔的宝音公主了。

这话李香玉懂了,她也镇定了下来,长睫闪动,跟李肆对上了眼。

“小女子不敢自称孝烈,但若是能以小女子之身,换得一家安宁,小女子怎会不愿?而且……而且能服侍陛下,还是小女子的莫大福分。”

李家在江南还有一百多口族人,眼下虽风平浪静,但以李煦的见识,自不会认为李家就此可以高枕无忧。如桂真所说那样,现在还是南北并立。一旦英华对旗人的国策民情,尤其是对没有清算的江南旗人有了什么波动,李家就首当其冲。

让李香玉入宫,哪怕只得个最低级的嫔位,也能保住李家,这是再传统再正常不过的思维。至于李香玉有没有这个价值,之前李煦还不好说,可现在,不管是李香玉的聪慧,还是在龙门公堂上争得的声名,都让她有了足够的本钱。相比之下,姿色反而是次要的,但就是这一项,李香玉也该入皇帝的眼。

“唔……还真是心动呢,如此鲜嫩的萝莉,是男人都不愿放过啊,可惜……”

见李香玉似乎已点了头,李肆心中却微微遗憾,可惜,也就仅此而已了。收获《红楼梦》中林黛玉的原型,加上一个生鲜可口的萝莉,两点加在一起,对此时的李肆来说,已是不值一提。

却不想那李香玉再道:“可小女子觉得,陛下令我华夏革新,行善法于世,我们李家只要守法,就该能得安宁,为何还要以小女子来换这安宁?”

“若李家不安是因作恶而不安,又怎能因小女子在陛下身边,就要陛下枉法遮护?若李家不安是因国法不平,陛下圣明,该是不愿一国失了律法,人世没了公道。既如此,小女子是不是在陛下身边,又有什么关系?”

李香玉挺胸昂首,在公堂上的凛然气质终于喷薄而出:“李家安不安,只在国法平不平,更在陛下圣心,而不在小女子一人身上。”

李肆笑了,不错……看来这小香玉,不仅有才智,也有自己坚持的信念呢,这才是他欣赏的姑娘。

“不管安不安,也不管你家族之事,朕只想知道,你自己愿不愿?”

李肆话音刚落,嘴角就微微抽动了一下,那是宝音在悄悄拧他的胳膊。

“小、小女子自小与表哥青梅竹马……”

李香玉也顾不得爷爷逼视,知道这是决定自己命运的一刻,咬着银牙道出了心声。

嫁于君王家,还是一位功盖千秋的圣君,妃嫔还能自展羽翼,哪家女儿不愿?

可惜,李香玉的玲珑算计全都在才学上,没有分一丝到命运上,那一条线异常纯粹,从儿时一直累积起来,浓郁得再难化开。

李肆笑意更深:“你表哥是叫……曹沾?”

李煦看出了李肆对孙女的赞赏,赶紧道:“不过是小儿家心事,怎能当真呢?”

说完还朝李香玉摇头皱眉,小姑娘也不敢再多说,生怕牵累到表哥,低头拧起手绢来,暗道若皇帝真对自己有意,不为家族,就为表哥,也只能屈意从了。

李肆起身道:“李煦啊李煦,刚才朕的妃子都说了,除了她一个,朕从不将女子当作筹码交易,自她之后,也再不会有第二人。你不是欠朕,而是欠华夏。朕今曰来,索的是这债,怎能让你孙女来偿还到朕身上呢。”

李香玉暗出一口大气,差点软在地上,李煦更是喜忧交加,喜的是皇帝似乎不是要来为难自己,忧的是,皇帝所说的这债,到底又该怎么还?

“可惜、可惜……”

李肆看向李香玉,再度微微遗憾。他是皇帝,生杀予夺不过一句话。即便他在变革华夏,变革君王,再不是旧时的皇帝。可事有大小,以君权定夺一人未来,他自不会有太多顾忌。

“收林黛玉”、“吃鲜嫩萝莉”,这两条不足以让他动心,加上懵懂信念和小小坚持,让他真正对李香玉这小姑娘有了兴趣。但也因为这样的坚持,让坚强的李香玉也如林黛玉那般脆弱,只要他伸手,失了这坚持,就再不是他所欣赏的对象。

“朕今曰来,其实就是看看你,相交十多年,也算是老熟人了。等过些曰子,朕还许你走动走动,你可去岭南,那里还有一……不,两位老朋友,你们之间,该有很多话可以说。”

李肆说着让祖孙俩愕然的话,挥着袖子,转身飘飘然就走。

刚到门口,李肆忽然转身道:“对了,小香玉,尽快收拾好,跟朕回黄埔……”

诶!?

李香玉刚从海底浮起的小心肝一个猛子又扎了下去,李煦却是咧嘴准备笑了,还真要李香玉?

“以后一边跟着你师父学法,一边帮朕料理文书,朕换了好几个文书,都不如已嫁了人的六车用得顺手,你来试试,就用你的才智为这一国效劳,帮你爷爷还债吧……”

李肆这么说着,在祖孙俩再度急速变幻的心境中,悠悠出了门。

“可惜,世上再无红楼,再无石头记,再无宝玉和林黛玉……”

人虽走了,这长长一叹依旧入了祖孙俩的耳,红楼?林黛玉?

李香玉蹙起细细柳眉,忽然想起,师父山长曾经说起过,那林黛玉就是个琉璃作的人儿,碰碰就要碎,陛下这是叹从何来呢?

原本命定的林黛玉造主,还不知自己的表妹在皇帝嘴边溜了一转,他急急奔向李府,就在半道上遇见了桂真。

“桂将军,第六师真是要去西域吗?晚生愿去!”

曹沾坚定地道,桂真仔细看了他一阵,点了点头。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