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些密密麻麻,是累的时候,在想自己?
“你怎么了?”叶惊澜弯身凑近,桃花眼定定看着她,“你不高兴?”不带顾软软回答,又道:“是我哪里做错了么?”
顾软软抬眼看着他,看着他稚气尽褪彻底光华的轮廓,看着他漆黑的瞳孔里印着自己的倒影,眼眶忽然就红了。
“怎么了?”叶惊澜伸手将她拥入怀中,着急道:“到底怎么了?”
是出什么事了,她为什么,哭了?
顾软软伸手抱住他的脖子,将脸埋进他的脖颈,听着他口里的温声低哄,心里更觉惭愧,泪珠珠至脸上滑落融入他的衣衫。
“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叶惊澜略微使劲,摁着顾软软的双肩将她拉了出来,看着她的眼睛,“说话。”
‘我觉得我对你不够好。’
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满目愧疚,‘我总是有那么多的事情,忽略你太多。’
顾软软一直都很独立。
在家里的时候,就习惯了将自己的生活安排的满满当当,虽然那时候有大哥给自己慰藉,可是大哥要读书,一月只能去看他三次,其他时间,总是将自己的时间都排的满满的。
和叶惊澜相知相恋后也是如此。
知道他粘人,知道他总是不满足,可是还没有成亲,很多事情都不能做,不能明目张胆,不能于理不合,只能委屈他。
一直都想着,等成亲后一定好好补偿他,可今日,看到满纸的自己,忽然心里就很酸,他在念书的时候,他一人的独处的时候,他都在想自己?可自己在做什么呢?
一直都在做自己的事情,完全没有顾虑到他的心情。
“可我就喜欢那样的你啊。”
叶惊澜失笑,眉眼含春,声音低沉,顾软软瞪圆眼看着他,一双猫瞳圆滚滚的,可爱极了。叶惊澜没忍住,低头在她眼上印了一吻,伸手,毫不费力的将她抱在了自己腿上坐着,顾软软下意识的搂着他的脖子。
“我就喜欢这样的你啊。”
低头,和她额头抵着额头,眉宇满是柔情,声音含了蜜和酒,又甜又醇。
“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开始在意你的吗?”
顾软软摇头。
“在你家的时候。”
叶惊澜浅浅一笑,“那时初进门,你在井口边剁骨头,一刀下去,大骨咔嚓就断了。”想到往日,他神情更为柔和,“我当时就在想,这个看起来小小的姑娘,怎么力气那样大?”
后来,更是见证了这个看起来斯文温和的姑娘,是怎么无声无息的将一家子人都照顾的妥妥当当的。
就是那时,开始心动了。
那时的自己刚刚离家,一离开了叶家,就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是一只被迫展翅的雏鸟,天际广阔无边,自己却茫然不知归处,就在这时,看到了这个姑娘,看到了她如何用柔弱的肩膀无声的扛起了一家的重担。
如果是她,就算家逢巨变,她也能生活的很好吧?
跟她一比,自己实在妄为男儿。
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这个姑娘在自己心里开始扎根,直到现在,枝繁叶茂,源源不绝。
所以,虽然时常委屈,委屈她总是有那么多的事情,总是有那么多人占据她的时间,但这种委屈,是带着自豪的。
看,我媳妇多能干。
看,那么多人喜欢她呢。
这种自豪,随着她的出色随着她的愈发耀眼,心里更加澎湃。
原来——
他在那么早的时候,就……
“不过——”
叶惊澜忽而展颜一笑,烛光掩印中眉目更为俊美,微微凑近,声音也带了喑哑,“确实也有点委屈,那你想要怎么补偿我?”
顾软软不知为何就想到了昨晚偷偷看的避火图,想着那书上交缠的小人儿,眨了眨眼睛,雪颊眼见的绯红起来,连忙垂首,微微抿着朱唇。
见她如此,叶惊澜眸色更为幽深,视线掠过她起伏有至的曲线,声音已经彻底喑哑,“恩,怎么补偿我?”
顾软软忽然就害怕了什么,哪怕没有抬头也能感受到他的灼热。
‘交杯酒。’顾软软想到这件事,连忙磕磕盼盼的打岔,‘我,我们还没喝交杯酒呢。’
说着就要起身,往外面跑,叶惊澜手臂一横就拦住了想要逃跑的小姑娘,接着顾软软视线陡转,回过神来时已经躺在了百子千孙的锦被上,青丝铺了一床,和大红的锦被交缠在了起来。
顾软软吞了吞口水,看着他慢慢欺身而来。
叶惊澜一手撑在她的耳边,一手缓缓向下去解她的腰带,腰带松开,外衫也松松的往一边散去,修长的指尖顺着衣襟缓缓入内,连带着里面的里衣一起挑开,里衣向着两侧敞开,露出白皙如玉的肌肤和鸳鸯戏水的小衣。
顾软软眼睛一闭,羞的全身开始泛红,正要蜷缩,他炙热的躯体就压了起来,耳边也响起了他喘着粗气的低吟,“……放肆。”
“让我放肆一回好不好?”
放肆?
顾软软回想这两年,两人也是有过亲密的,可那些亲密,他都是克制的,每每都能听到他压抑的低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