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说道:“父皇要我回王府思过,我不愿意见那个北元蛮女,就跑到你这里了。”
邓铭的心比丈夫还大,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反而替朱橚打抱不平,“皇上明知孩子们都在我这里,为何还要你和北元蛮女绑在一起过日子?真是老糊涂了!”
整个大明皇室,也就邓铭敢说洪武帝老糊涂。
朱樉不以为意,“我不出去,锦衣卫鹰犬敢强行绑了我不成?别理他们,我们继续吃饭。”
秦王和邓铭把酒言欢,吃到一半,邓铭神神秘秘的低声问道:“相公,你这次和北元人打仗,有没有听说王保保已经死了的消息?”
朱樉问道:“谁告诉你的?”
邓铭说道:“东宫吕侧妃说的,我不敢全信,东宫这几年对你们这些年长的藩王都防着呢,看热闹不嫌事大,估计没安好心,我就问问你是否知道。”
朱樉沉吟片刻,说道:“八年前徐达和王保保打了最后一仗,得了背疮后去世,王保保之后一直休养中,再没上沙场,但是也没传出死讯。逢年过节时,有人见到王保保穿着官服进北元宫廷朝贺。”
邓铭问道:“会不会是替身呀?北元朝廷隐瞒了他的死讯。”
朱樉说道:“有可能吧,徐达那么厉害的人物都没扛得住伤病,王保保估计也差不多,否则他这种沙场老将,宁可死在战场,马革裹尸还,也不愿病死在床上。”
邓铭灵光一现,“其实有个法子可以试探的,那个北元蛮女是他亲妹妹,估计也就他在意蛮女的死活。我们将那个蛮女揍一顿,看看北元那边有什么反应。若有,说明王保保还没死,若无……”
邓铭的双眼杀气腾腾,“就说明王保保已死,北元蛮女让位的时候到了。”
朱樉刚刚打了败仗,有些底气不足,“这样啊,会不会太莽撞了?不如再等等?”
邓铭立刻推开丈夫的怀抱,开始发飙了,“为了你,我以国公府嫡长女的身份,屈居侧室之位!为了你我白白等了十一年!被人嘲笑了十一年!连徐妙仪那个贱人现在连正眼不瞧我!我不想再等了!”
朱樉习惯了邓铭的爆脾气,安慰道:“我知道你委屈,我一直在补偿你,你看我都甘愿冒着抗旨的危险都要和你团圆,无论如何,你还有我,还有孩子们。”
邓铭并不买账,怒气更炽了,“你还有脸提孩子?徐妙仪生的长子朱高炽周岁就册封为燕王世子了,而我们的孩子呢?今年十岁还只是个普通郡王!我们的长子和朱高炽差了什么?不就是差在庶长子的出身吗?再过四年,我们的孩子就要说亲事了,你要是有女儿,会把女儿嫁给世子,还是郡王?”
朱樉说道:“我们的长子,怎么可能娶不到身份高贵的贤妻?你想太多了。”
邓铭气得银牙乱咬,柳眉倒竖。
讲道理从来不是她擅长的,撒泼才是——邓铭发威,将门虎女,一脚踹翻了酒桌,酒壶杯盘哗啦啦碎了一地,一片狼藉。
温柔的解语花眨眼变成了母老虎。
幸亏朱樉已经熟悉了邓铭变脸如翻书的性格,他将火冒三丈的邓铭抱到了卧房,若无其事的揉着她的脚,“踢疼了没有?以后别踢桌子,桌子太硬,会伤着你。你踢我就行了,最好朝着屁股踢,这里肉厚,踢着不疼。”
以前这一招百试百灵,但这一次,邓铭不会轻易被朱樉哄住了,她一脚踹向朱樉的屁股,“我要当王妃,我要儿子封世子,你再当缩头乌龟,我就一把火烧了秦王/府,和那个北元蛮女同归于尽!”
朱樉捂着被打疼的屁股,“好好好,我听你的,找个理由寻北元蛮女的晦气,试探王保保是不是真死了。”
邓铭转怒为喜,“真的?你真的答应了?”
朱樉说道:“再不答应,你就要谋杀亲夫了。”
邓铭噗呲一笑,“别装了,我踢你时就没用什么力气。”
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眨眼就和好如初,正要命宫人重新摆酒时,大管家又急匆匆进来,“不好了!锦衣卫的人闯进来了!非要带走殿下!”
没等朱樉有所反应,邓铭首先挥着佩剑冲出去保护丈夫,“敢擅闯王府?看老娘答应不答应!”
锦衣卫指挥使毛骧亲自带人“请”秦王回府。邓铭居然举剑刺向毛骧的面门,明月和纪纲对视一眼,左右出击,夺剑架住了邓铭的胳膊。
邓铭破口大骂:“你们想死啊!知不知道我是谁?我爹是卫国公!我要把你们千刀万剐——”
“放开我的爱妃!”秦王怒喝道:“毛骧!你要带走的人是我,不要为难邓侧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