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这家人有古怪!”苏婉看我不懂,着急的跺了一下脚。
“你是法医对吧,你可不能说那些怪力乱神的东西,要坚持唯物主义原则……”
我还没说完,苏婉就在我的脑门上狠狠敲了一下,“说正经的呢!你一会跟我上去,查一下这家人住的房子,我总觉的不正常。”
我一听,马上打了退堂鼓。我现在脑子极度混乱,再也不想掺和这种事了。
“这事应该是警察干的,你还是找你的同事吧!”
说完,我不等她拒绝,转身就要走。
“真不知道佳雯是怎么想的,她走之前告诉我,说让我有困难就找你,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我转过身来,“她真是这么告诉你的?”
“不然呢?你见过哪个警察找记者帮忙?”
“好吧,其实我也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有些累,一天都没吃饭了……”
说完我恨不得马上给自己两个耳光,怎么一听到丁佳雯我的原则就没了呢?
苏婉笑了笑,“等一会儿完事了,我请你东方之珠吃宵夜去。”
“行,说定了。”
我跟着苏婉走进了昏暗的单元楼内,楼梯间的声控灯也不知道坏了多久,一直走到三楼也没见一个盏灯亮起。
三楼一共有两家住户,借助苏婉的手机亮光我发现其中的‘301’门上被贴了封条。
苏婉伸出手,轻轻的揭开了封条的一角,接着整张封条就被她揭开了。
接着,她拿出了一把锈迹斑斑的钥匙,轻轻的插.进了锁孔。
转动两下之后,只听‘咔哒’一声,门开了。
苏婉用手机照明,蹑手蹑脚的走进了房间。
我跟在她身后,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房间内弥漫着一股发霉的味道,手机光照到的地方,到处都是灰尘和蜘蛛网,红木的地板上,到处是凌乱的脚印,应该是刚刚的警察留下的。
“你确定这家人的尸体都是在这发现的?怎么看也不像有人在这生活的痕迹啊!”我四下看了看,这里除了地板上的脚印,到处都覆盖着厚厚的灰尘。
“没错,那个孩子就是生活在这里,而且经常会有邻居发现他出入这间房子。直到最近他们听到这间屋子里经常发出奇怪的声音,敲门又没人开门,这才报的警。”
我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伸手按上了墙上的电灯开关,但是灯却没有亮。低头看了看手指,上面沾满了灰尘。
这孩子死之前都不开灯的吗?
漆黑的房间,守着四具尸体,生活了七年。
我顿时发现我的脑子不够用了。
手机的灯光扫过客厅的一面墙壁,墙壁上挂着一些照片。
我走到这面墙壁跟前,仔细看着上面的这些照片。
照片大多是全家福,而且是不同时间照的。
格局就是那种两个老人坐在前排,父母站在老人身后,孩子站在边上。
但是,在这些照片中,我发现的不仅仅是五个人。所有的照片上,都有一个人的脸被刻意的划掉了。而且从身高上来看,这张被划掉的脸,应该是个孩子。
苏婉此时看我盯着照片看,也走了过来。
“这家应该还有一个孩子!”我说出了自己的推断,“你看,这孩子的脸被人用刀子划掉了,所有照片上都是这样!”
苏婉点了点头,“这孩子应该不会太大,最多也就五六岁。”
我逐一扫过这面墙上的所有照片,黑白的,彩色的,像素高的,带雪花点的。
突然,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充斥了我整个身体。
我张大了嘴巴,呆呆的看着苏婉,声音不可抑制的颤抖,“这孩子,一直没有长大!”
苏婉顺着我的手指看去,紧接着她的脸也变的惨白。
这些照片最早的一张是黑白照,照片的右下角有一行印刷精美的花体汉字:1965年新华照相馆留念。照片上一男一女,男的带着一顶军帽,穿着一身绿布军装。女的扎着两条辫子,身上穿着一件方格子衬衫。
两个人并肩而立,孩子抱在男人的怀里,位于相片的中间,肉乎乎的小手好像拿着什么好吃的东西,正要往嘴边送。两人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紧挨着这一张的,同样是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上的时间显示,这是1985年的照片,上面多了一个十几岁大的孩子,站在两人旁边。
从脸上分辨,这应该就是第一张照片上的男女,两人的脸上多了一些皱纹,女人的长辫子也剪掉了。男人怀中抱着一个孩子,那个孩子的脸被划掉了。
下面的每一张照片都是如此,一直到了最右下角的那一张。
那张照片上同样有拍摄时间:2015年2月22日。
照片上只剩了两个人,一个穿着校服的少年,怀中抱着一个四五岁大的孩子。少年的眼神空洞,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呆呆的望着镜头。但是那孩子的脸仍然被划掉了。
苏婉看完,惊异的看着我问,你怎么知道这孩子是同一个人?
我指着那孩子的右手,“这孩子,是个六指!”
苏婉凑近了照片,仔细的数着孩子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