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君无弦只是微怔了怔,并无太多的惊诧,好似一早便知晓了一般。
他偏了偏头,注视着其,道:“此事,本侯已然猜到。”
“那,那该如何是好?皇上他一直有派人去寻纳兰清如,但终是未果。现下我是不是应该尽早同皇上通报?”
元堇德早有想法,但是又怕轻举妄动,打草惊蛇,所以便来寻他商量之。
君无弦不缓不慢,蓦地开口道:“此事暂且不宜言出。”
“为何?”他十分不解。
“会对小公子的处境不佳。”他微微抬眸,声如清风。
元堇德愣了愣,细想了一番,才明白过来。
此事若追寻下来,叔伯与叔母必然会怀疑到他,那么他便不能继续待在纳兰王府了,还会变成一个家中叛徒。
很有可能,也会牵连到阿姐(皇贵妃)。
他眼神错综复杂,缓缓坐了下来,没有再言话。
“王侯打算何时进发。”元堇德支开了话题,默默问道。
君无弦气定神闲的饮过一杯佳酿,道:“还需,等待较好的时机。”
“还要等么?她如今在边疆受苦,王侯不心疼么。”
他日日夜夜,都在想着她,为自己无能为力救之而感到自责不已,充满疼惜。
“小公子的心,过于浮躁了。”他轻缓的摇头,揽袖又斟了一杯。
元堇德心烦意乱的拿过一旁的杯酒,一口闷了下去。
君无弦的墨眸如幽潭一般深邃。
他的视线,穿了过去,望向那夜色上的一轮皎月,心神恍惚了一瞬。
而在边疆此刻,姜瑾亦睡不着的披了件外衫,缓缓走了出去。
将士却早已垂在地上,昏昏欲睡。
她望着那高空之上的月儿,轻叹了叹。
“想必,你现在一定也同我一样。正无事的望着这片明月,思绪纷繁罢。”
姜瑾自言自语着,回应她的,却是无尽的寂寥。
白日里,侍女阿佩见将士寻人,便自行跟了过去,来到她的帐里。
因担心被人听到,她便在手心里一笔一划的写着,将白日里头在军机处所听见的,挑重点简练的写出来。
虽很是费心,但到底姜瑾还是明白了过来。
她的心震撼的颤抖着。
进边疆的这段日子里,她从未想到过那机密的地形图与布防图。
因是女儿家,便至小养尊处优的,好书都瞧遍了,都不曾有听说过这两样军中之图。
她想着,这一定非常重要。
光从字面上来看,便觉得机杼万分。
待女侍阿佩走后,姜瑾便发沉的思索着。
但想了大半日,都不曾想到该如何将那两张图纸窃取过来。
夜里,她依旧是思的头疼不已,便无心睡眠的漫步于月色之下。
“如果你在,一定会游刃有余的。”
姜瑾情不自禁的,便道了出来。
她不喜依赖任何人,也从未依赖过任何人。
但此番,她却深深的希望着,如果他在就好了。
如果他在,一定什么事情都能够解决的。
“王妃在说什么?”仲容恪深沉低哑的声音从她发僵的后背隐隐传来。
听到了那身后熟悉的声音,她立刻恢复了正色。
“伤好些了么。”他目光炯炯的望着她道。
“好多了,不劳王上挂心。”姜瑾从容回之。
“夜更露重,回去吧。”仲容恪漆黑的眼底一片清明。
她应了句是,便回了营帐中。
凉国,自从宁妃死了过后,皇帝就一直心有芊芊的,觉得百般滋味,回忆起过往与之朝夕相伴的日子,只觉恍惚不已。
于是便病了,躺在榻上由丫鬟服侍着。
纳兰清如这时候走了进来,道:“我来陪着皇上,你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