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影听焦稚晖好像对宋念遥很看不起,便有点好奇地问:“这个宋念遥如果真跟你所说的一样毫无本事,那她是怎么爬上县委办主任位置的?要知道,这可是县委常委啊!作为一个一百五十万人口的大县的最高决策层的领导,如果完全没有一点本事和能力,她怎么立足?其他人又会怎么看?”
焦稚晖不屑地一笑,说:“兄弟,你又不是不知道,在我们华夏国,如果不想有所作为,不想励志干一番事业,其实当官是一件很轻松的工作。我听说:宋念遥每次参加常委会,几乎不发表什么意见,一般都是看龙书记的眼色行事,在举手表决时也尽量随大流,从没有什么独立的见解和观点。这也不能怪她,她开始本来就是北山县政府办的一个打字员。由于长得非常漂亮,被当时北山县的县长黄顺福看中,不知用什么手段把她弄上了床。后来,她干脆和她的老公离了婚,一心做起了黄顺福的小三。黄顺福在省里的关系和后台很硬,据说是现在的省委组织部欧阳文部长的亲外甥。所以,尽管他和宋念遥的暧昧关系尽人皆知,宋念遥的老公也多次到上面告状,但他仍然一步步爬上了县委书记、市委组织部长、市委副书记的位置。而宋念遥,也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跟着黄顺福一步步由打字员转为公务员、北山县委接待处主任、明光市委接待处主任。当黄顺福当上市委副书记之后,为了让宋念遥有基层工作经历,便把她放到吴水县委来担任县委办主任一职。所以,宋念遥的本事和能力,其实就是一个打字员的水平。如果让她呆在接待处,凭她的姿色和平和亲切的性格,加上她做事也还算认真扎实,可能还能够勉强胜任。但要她进入决策班子,独当一面地开展工作,肯怕就是赶鸭子上架——勉为其难了!”
黎影点点头,说:“当官确实是这样:如果想混日子、熬资历,就是一件最轻松的工作;如果想有所作为、有所建树,那又是一件异常辛苦劳心的工作。”
说到这里,他耸了一下浓黑的眉毛,又问道:“以前明光市的阙书记调到哪里去了?还有吴水县原来的何跃龙书记呢?”
焦稚晖有点惊讶地看着他,说:“看来你对吴水和明光的领导班子很熟啊,是不是早就做好准备要到这边来大展宏图了?如果真是这样,你现在的起点可有点低啊!”
黎影不置可否,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啤酒,说:“套用一句俗话吧:不想当元帅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我既然分到了吴水县委办,总不会甘心就一辈子做一个中巴车司机吧!呵呵!”
焦稚晖端详了一下他的脸相,由衷地啧啧赞叹说:“兄弟,你有一个最大的优势,就是外表英俊,给人的第一印象非常舒服。要知道,不论男女,如果外表出色,在职场和官场总会占一点优势。女的就不用说了,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而且宋念遥就是其中的佼佼者和典范。男的其实也一样,很多领导尤其是女领导,对于外表出色、英俊潇洒的年轻人,总会不由自主地生出好感,也会更多地去关注他。只要这个人不是太牛屎,总有被赏识和提拔的时候。”
说到这里,他叹一口气,指了指自己的脸,自嘲地说:‘像我这样的人,是典型的矮穷丑,正好是高富帅的反义词,不仅身材矮锉,而且一脸吓死人的疙瘩,给领导的第一印象就很差。要博得他们的好感,我要比那些长相英俊的人付出几倍的努力,有时还不一定见成效。”
黎影不以为然地说:“焦哥,你这观点虽有一定道理,但也不是绝对的。你说我长得英俊,那么为什么钟主任一见我就对我生出这么大的意见?所以,这关键还是看人去的。”
焦稚晖又仔细看了看黎影的脸,忽然露出一丝有点淫邪的笑容,说:“兄弟,我跟你开个玩笑,你可别介意:我觉得,你完全可以利用你这幅迷死人的外表,去把我们的宋主任搞到手,然后利用她的关系,一步步升上去,这可是一条捷径啊!我听说:宋主任现在对黄书记已经非常厌恶。这次她之所以提出要到下面来任职,也是为了尽可能离黄书记远一点,避开他无休无止的纠缠。如果真是这样,那她现在的感情正是一片空白的时候。你抓住这个机会乘虚而入,肯定……”
说到这里,他忽然住了口:因为他发现黎影的脸色有点不好看了。
黎影知道他快要醉了,不想跟他计较,和缓了一下脸色,说:“焦哥,你要切记:逢人但说三分话,不可全抛一片心。我估计,你之所以这么多年没有提拔,与你的性格也有很大的关系。比如今天,我要是一个想陷害你的人,只要把你和我说的话原封不动地告诉宋主任,你就会吃不了兜着走。所以,我劝你以后酒少喝、话少说,而且一定要分清对象和场合。”
焦稚晖讪讪地笑了笑,说:“兄弟说得对。我还是来回答你开始的问题吧:原来的明光市委书记阙海波已经调到省里任人大常委会副主任;原吴水县委书记何跃龙本来就是团省委下派来挂职锻炼的,现在已经回到团省委任副书记。现在我们的龙胜利书记是丽明县的县长提拔后交流过来的,很有能力和水平。到时你和他交往一下就知道了。”
黎影点了点头,见酒已经喝得差不多了,便主动到吧台结账买了单。焦稚晖见他去买单,赶紧上来和他争,匕斜着醉眼一定要老板把钱退还给黎影,被黎影一把拖着就走出了店子。
焦稚晖一边嘟嘟囔囔地说黎影不讲义气,不给他面子,一边脚步踉跄地去拦的士,并说要带黎影去一个好地方玩。
黎影问道:“焦哥,你喝醉了,现在还去哪里玩?”
焦稚晖把头凑过来,神神秘秘地说:“我们去军哥开的场子玩一玩。这个场子是军哥和周兵以及另外一个街上的大哥合伙开的,我们只要进去,每人就有一百块钱的茶水费。刚刚我们吃饭的钱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