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逃出去。”姜琼道,“逃出去一次,就和离了,看我娘还怎么着。”
胡如兰看她执迷不悟也不说了。
人总是会撞一次墙才能回头。
过得几日,穆戎在批阅奏疏时,见到姜辞呈上的奏疏,他看到最后,有一行小楷写的字,忍不住就笑起来,暗道这小子倒是花样多,还知道用这个来通消息。
看来她娘家人想得恨了。
不过她马上要生了,莫说他们,他自己也有些心神不宁。
生怕出意外。
有回她吓唬他,说好些人生孩子死了,他最近当真去问过太医,她说得是有些夸大,可在民间,为此去世的妇人还真不少,这儿是宫里,因为有医术精湛的大夫,在生之前就调理好了,故而安全一些。
他放下笔,起身回了东宫。
何远一看,奏疏竟然没批完。
姜蕙这会儿正躺着养神,她最近更容易乏了,肚子越来越大,常常站一会儿就没力气,说说话也是突然犯困,整个人肿的不成样子,以前的鞋子早不能穿了,换了好几双。
穆戎到得时候,她睡得很沉,一点没发觉。
他坐在她身边,手轻轻放在肚子上。
忽然就感觉到孩子在踢了。
他微微一笑,想当初第一次碰到,那么惊讶,虽然听说过这事儿,可这是自己的孩子,就好像被灌注了许多的惊喜,他还没有生下来呢,他就已经有所期待。
兴许是孩子在踢腿,弄到她,她慢慢睁开眼睛,只见到一张俊朗的脸近在眼前,她惊讶道:“殿下,您这么早回来了?”
要是往常,可得要天黑,最早也是傍晚呢。
也是怪皇上,越来越懒了。
穆炎去世那么久,他还推在上面。
穆戎道:“难得一次。”他扶她起来,往她背后塞个大引枕,“今儿饭吃得多吗?有没有三碗?”
居然一来就问这个,姜蕙气道:“我便是胃口大了,你也不能问这个,说得我好像是个饭桶。”
穆戎哈哈笑起来,捏捏她包子一样的脸:“就是饭桶又如何,难道我养不起你。”
姜蕙都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生气。
瞧着镜子里的脸,她好想一下子就把孩子生下来,然后快些瘦了。
她喜欢在他面前漂漂亮亮的。
“今儿大舅子在奏疏里说了,岳母岳父都很担心你。”他主要是为告诉她这个。
姜蕙脸色一黯,盯着骗子看了一眼。
原先穆戎说还是可以按原样的,可是她搬过来,哪里像以前呢,可她也不能真说穆戎是骗子,人家可是太子呢,她幽幽道:“我也一样想阿爹阿娘,还有宝儿,只怎么办呢,这儿是皇宫,殿下只叫他们莫要担心便是了。”
穆戎看不得她这个可怜样:“得了,不定在心里怎么骂我,我原本就想接他们来宫里看看你,你下个月就该生了。”他摸摸她脑袋,“满意吗,晚上再多吃点儿,别饿着我孩子。”
姜蕙啐他一口:“再多吃,我得胖得走不动了。”她坐直了,“太医说每日都得走一走,我今儿还没怎么走。”
穆戎扶她下榻。
金桂给她穿鞋子,她大着肚子,弯不下腰。
二人一同走出去。
隔了一日,穆戎与皇后提过,果然就使人接了姜家人来,互相见到,都放了心。
到得七月,十月怀胎,姜蕙终于要临盆了。
这日早上起来,她肚子就隐隐作痛,金嬷嬷知道她要生了,连忙叫稳婆准备好,又使人去告诉皇太后等人,不过现在离生产还早,像她头一胎,起码得到下午才可能真正的生孩子。
可肚子一直不舒服,姜蕙的脸色也开始发白了。
母后与太子妃倒是来了一趟,安慰道:“你莫怕,都是有经验的稳婆,只等时辰到了,就能生下来。”
不是自己的亲娘,也就寥寥几句。
等到她们走了,屋里又是空空落落,只有金嬷嬷,十几个奴婢。
姜蕙问道:“殿下呢?”
金嬷嬷叹口气:“皇上一直不早朝,弄得大臣们怨声载道的,一起上奏疏呢,故而今日便去了,殿下也被叫着一同随往。”
意思是,还没下朝。
不过早朝没多久的,肯定很快就好了。
可等待的时间特别长。
幸好过得一会儿,穆戎就到了,听说姜蕙要生,他快步跑了回来。
见到他一出现,姜蕙的眼泪就流下来。
“还当你不来了。”她委屈的哭道,好像抓到根救命稻草,拉住他袖子,“我怕我一会儿生了,等会出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