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5章(1 / 2)

木兰无长兄 祈祷君 2492 字 6天前

“少主不准备跟着花将军做大事了吗?”路那罗露出失望的表情,“是不是上次你因为我们的事和袁主簿吵架,让花将军生气了?”

对于这些卢水胡来说,能跟着正规军洗白自己当然是最好的。谁不愿有个出身?刀口上舔血的日子过久了谁都会累。

“不,我和师父并无间隙……”盖吴摇了摇头,看着面前的大好儿郎们,“可我好歹也是盖家的子弟,先祖‘天台军’的威名怎么能断送在我的手里?再说了……”

他眼神有些放空。

“便是父母兄弟,也总要离开的。我怎么能一辈子蜷缩在师父的脚底下过日子呢?总要自己闯出些明堂才对啊!再说了,种田哪有给商队做护卫赚得多?那不过是安身立命的根本罢了。”

“你有凌云之志,我鼎力相助就是。”路那罗笑的豪爽,“我是粗豪之人,最值钱的就是一条命,当年交给了老首领,现在就交给你了。只要你觉得可以做,我便跟着你,至于其他人,你要自己去说。”

“谢谢你,路叔!”盖吴高兴点了点头,“我这还只是一点想法,我得先把武艺磨练精湛,否则人人与我挑战我都落了下风,这首领也不用做了。天台军能重建,至少也要有一两年的功夫……”

“你看看这个怎样?”盖吴兴致勃勃地举起手中的木雕,“我准备拿这个做我们天台军新的旗子。”

路那罗看了看这个莫名的东西,突然产生了不好的联想:“……不会是我想的那个吧?就是那个……”

路那罗一边说,一边指了指自己的脐下。“不是我说,少主,这个……这个东西有些不雅观……”

盖吴露出一脸踩到狗s的表情,皱着眉头说道:“你果然粗豪,连这个简单的东西都看不出。这是剑啊!”

他握着路那罗怎么看都像是蛋蛋,他却觉得是“剑柄”的那把小木剑站了起来,随手一挥:

“它的原型取自我师父的‘磐石’,心如磐石,坚定不移。”

路那罗咽了口唾沫,脸上露出怪异的表情。

‘你确定那是花将军的磐石?’

他满头冷汗。

‘这下面有蛋蛋上面有……难道真是他不懂文雅看错了?’

可这世上的人大多数都是不文雅的,这扯出一张叽叽旗出去行走,真的不会被人笑话吗?

“那个,少主,你确定以后用这个做旗子上的标记?”路那罗在这六月的天,活生生打了个哆嗦。

“我,我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贺穆兰有些后悔告诉郑宗那一番话了。

因为自从她说她喜欢男人之后,郑宗跑她这里跑的更加殷勤。

也许是因为他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遇见一样性向的“同志”,也许是郑宗真的到了春心萌动的年纪,总而言之,他总是用那种含情脉脉地眼神看着自己,偏偏又像是个害羞的小姑娘一样藏在各种障碍的后面,一边当做她看不见自己一边偷偷观察。

十足像是一个偷窥狂。

贺穆兰的五感异于常人,郑宗那“热情”的眼神除非真的无感到像个木头,否则贺穆兰只要在附近就知道郑宗肯定又在偷偷看她了。

这样的事实让她一边头痛的恨不得将他打一顿才好,一边又心虚自己是个女人,赫连明珠也是个女人,这郑宗的弯路注定走的是悲剧路线。

但事情也有好的方面,除了郑宗还是有些习惯性猥琐以外,他开始渐渐努力将自己往“上进正直”的方向发展。

他会主动帮不通鲜卑话的卢水胡雇军传话、为虎贲军的军士们写家书,偶尔也会被拉去练练拳脚,做做游戏里的裁判什么的。

一个男人如果长期封闭自己,认为自己是和别人不一样的,那一定就会变得孤僻而扭曲,但如果他经常做好事,得到了别人的认可呢?

高深那个活生生的例子就摆在那里。

一个人只要做了很久的好人,就会沉溺于那种喜欢和虚荣之中,没有人不希望别人喜欢自己,除非那真是个变态。

无论如何,贺穆兰还是大致满意的。

行军的路途太过漫长,北凉的是使臣们归心似箭,可沮渠牧犍的中途离开让北凉和魏国之间蒙上了一层阴影。

源破羌原本是直接保护北凉使团安全的,沮渠牧犍跑掉等于是他渎职了,接下来的日子,源破羌几乎是寸步不离的跟着北凉剩下的使团,这样的状态让李顺也随时绷着一根筋,就怕使团随时会闹出纠纷。

加之李顺之前不知为什么和贺穆兰弄的不快活,导致虎贲军隐隐对此人也有些反感,他这个主使更是不好当了。

夏季酷热,行军困难,赶路就变成了一项更加痛苦的事情。

他们从京中出发的时候还是四月底,原本一个月就应该到达了夏国和凉国交界之处,但因为之前沮渠牧犍的耽搁,到了六月的时候甚至还没赶到统万,依旧在路上挣扎,又连逢多日暴雨,每天都有不少人怨声载道,抱怨老天和北凉那位王子实在是坑人。

在这种气氛下,北凉使臣们更加夹着尾巴做人了。

贺穆兰算是全军之中过的最苦的一个。阴历的六月不似阳历的六月,那已经是接近公历七月的时候,恰巧遇见一年之中最热的时间,他们又是一路往西,要经过今日青海和新疆地区才能进入北凉所在的凉州,那两个地方又是公认的日照时间长。

在这种天气里,汗流浃背是一定的,衣服是干了又湿湿了又干,全使团上下从主使到杂役每个人都是酸臭无比,可水又成了宝贵之物,不到达当天既定的目的地,谁也不会浪费水来擦洗,即使路过了水源也只敢补充饮用的水,不敢洗澡,生怕耽误了行军的速度。

到了夜晚扎营之时,汉子们还能脱的赤条条只在肚子上搭个东西睡觉,可由于郑宗经常不时窥探,贺穆兰只能每日和衣而睡,时间久了,那真是全身上下都是一股无法言喻的味道,连她接近别人都有些不好意思。

那罗浑等人因为知道了贺穆兰是女儿身,对她的态度自然和以前大大不同,以前他们洗澡还要贺穆兰帮着去提水、帮着擦背,如今反倒是他们记得贺穆兰不能随便敞衣,只要一有机会就给她提了水来擦洗,甚至几人亲自值守不让人能够擅闯大营。

就算野外有了水源,有那罗浑和陈节、盖吴看守,贺穆兰也敢好好的洗个澡、洗个头,而不是像以前一般提心吊胆的洗个战斗澡就跑,仅仅这一个好处,已经不枉贺穆兰透露了身份。

她甚至无法想象,若是她没有说,这炎炎夏日,去的又是流火的西域,没有这些同伴们的协助,到底该怎么才能掩饰到底。

总不能全身馊了都不洗澡吧?

可野外有水谁不想洗洗?一个不小心就被人看到了真相。

也许是因为郑宗是贺穆兰身边这群人中唯一一个不知道真相的人,盖吴和其他人在他面前都有些微微的优越感。蛮古和陈节不齿郑宗猥琐的为人,即使他比其他大有改观,依旧对他态度不友好。

只有八面玲珑的袁放对郑宗还比较客气,加之两人都是汉人,又都有“文化”,平日里两人倒是同进同出,好了起来。

郑宗被贺穆兰身边的人排斥,而贺穆兰也对郑宗不冷不热,并不如队伍里另一位精通卢水胡语的通译慈心和善,这一切都隐隐看进了李顺的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