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圣女教诲。”
“哼!罗刹,你来告诉他们。”
“具丙具丁,不管你们犯了几宗罪,前提就是你们要弄清自己的身份。”被称做罗刹的女子声音听起来有些苍老,“你们是苗疆具家的护法,身份尊贵,我们是跟沈贤妃是合作关系,要想在合作中占主动,就不能随意被他们母子指派。他们在明,我们在暗,我们应该掌控他们才是,而你们做得恰恰相反。你们任人驱使,刚进行宫就暴露了身份,几名兄弟也因此而此,我们计划失败,损失极大。”
“属下等都听清楚了,请圣女责罚。”
“行了,罗刹都说明白了,你们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就戴罪立功。”圣女挥了挥手,问:“我让你们在沈贤妃省亲的路上给他们一个教训,怎么又失利了?”
“回圣女,我们混进城时,成王殿下已中了蛊虫,正闹腾呢。属下等以为圣女亲自出手了,想去仔细观摩一二,没想到被人发现,只好暂时躲藏隐蔽。等成王殿下和王统领都被埋进粪坑,省亲的队伍回了沈家,属下等才去看了看,发现那些被屎尿浇死的蛊虫确实象我们饲养的血蛆,只是那些白虫都会飞。”具丙具丁相互配合补充,把沈贤妃省亲途是发生的事详细描述了一遍。
圣女冷笑道:“真是可笑可气,沈贤妃这次可是出丑都出到老家了。她居然认为是我再祸害她的儿子,殊不知有人比我手段更狠毒残忍,此人还顺便给我扣了一个屎盆子。你们也是糊涂,屎尿能杀死血蛆吗?你们不知道血蛆在没蜕变之前是没有翅膀的吗?不知道除了我特制的药粉,没有药物能消克血蛆吗?”
罗刹忙施礼说:“不瞒圣女,属下刚才听说沈贤妃大大出糗,也以为是圣女出手了。若不是圣女所为,祸害成王殿下的人嫁祸给圣女,其心恶毒。圣女,我等是不是该合力查出此人,也给沈贤妃一个交待,以免影响以后的合作。”
“必须要查出此人,但没必要跟沈贤妃说明,让她自己琢磨去,我不怕她误解我。我们现在人手不多,风声也紧,不能鲁莽行事,你们等我指令。”
“是,圣女。”罗刹等人躬身行礼。
“圣女,此次祸害成王殿下的人会不会是毒圣?去送药的人几次提到他。”
“不会,越是有人提毒圣就越有欲盖弥彰之嫌。”圣女的语气极其肯定。
“毒圣能解多种蛊毒,他配制的药物能杀死我们许多种蛊虫,连剧毒的彩斑虫都能杀死。属下等担心有毒圣在,会影响我们的计划,不如把他杀死养蛊。”
“哼!毒圣确实有几分能耐,他可以配药解蛊毒、杀蛊虫,但他不懂蛊术的精妙,也不能解蛊术。我们具家现在还须隐忍,就留毒圣多活几年。”
“属下遵命,请圣女指示教诲。”
圣女停顿片刻,又说:“此次沈贤妃省亲丢尽了脸面,她的爱子和爱将都被浸到了粪坑里,这会让她视为终身耻辱,她因此也会与我们具家结下梁子。你们记住,我们跟沈贤妃既要精诚合作,互相利用,还要相互提防。此次屠尽苏正一家,是我给她的教训和警醒,警告她认清自己的身份,不要把具家人当手下驱使,更别想把具家当成随时都能用来出卖、换取自身利益的玩偶。血蛆吸食了苏正一家的血肉,就能更快繁殖,有足够的血蛆可用,我们就能开辟一番新天地。”
“圣女威武尊贵,具家万代绵长。”罗刹带具丙具丁等人喊响了口号。
“具家定会万代绵长,称霸苗疆。”具家圣女的声音变得清脆而霸气。
“呵呵呵呵……真是笑死人了,沈贤妃居然同意让她的宝贝儿子浸粪坑,看来她真是无计可施了。”罗刹又说了许多埋汰沈贤妃的话,听说圣女和具丙具丁等人都放声大笑,“话又说回来了,圣女,此次恶惩成王等人究竟是谁下的手?”
具丙具丁齐声道:“属下也想问这个问题,那白虫跟血蛆真得很象。”
圣女微叹一声,说:“我猜测成王所中的蛊虫应该是苗疆简家的玉蠕,血蛆和彩斑虫的克星。若成王殿下所中的蛊虫真是简家的玉蠕,可真就笑死人了。玉蠕是帮人排毒解毒的,根本不吸食人完好的血肉,经过玉蠕吸入再排出的血液会非常干净,以后有可能百毒不侵。但成王殿下又被浸到粪坑,毁了玉蠕替他辛苦运化的血液,这不是丢人现眼出丑白折腾一场吗?这些玉蠕是谁养的呢?当年简家圣女被情所伤,随船出海,已下落不明多年,不该有传人才对,难道具家圣女又回来了?具丙具丁,你们全力查探此事,切记隐藏行踪,不可造次行事。”
“属下遵命,请圣女放心。”
苗疆从两大蛊术之家,分别是具家和简家,一邪一正。所谓邪不胜正,这是亘古的真理。所以,具家术法低简家一筹,这是具家人一直不愿意承认的事实。
圣女点了点头,寻思了一会儿,问:“罗刹,杜氏的情况怎么样?”
“回圣女,杜氏这些天不吵不闹,很平静,也很少说话,似乎是看透了。属下见她经常写信,但一封也未寄出,估计是在安排后事,替她的儿女谋前途。”
“这倒是杜氏的风范,她在替她的儿女谋前途?她有何打算?”
“属下是多年伺候在她身边的人,她也未向属下提过只字片语。听玉柳无意间说她在为大公子谋划尚主,若此事能成,就能保她的儿孙三代富贵。杜氏被推出来挡罪,又没有与沈慷等人反目的意思,沈贤妃定会想办法成全她。”
“尚主?她想让她那个自作聪明的蠢儿子尚哪位公主呀?”圣女沉吟片刻,又说:“现在,宫中成年未嫁的公主只有祥嫔所出的三公主。祥嫔是教导今上人事的大宫女,虽年纪大、不得宠,但因是吴太后选中的人,在后宫有些分量,她不会让她的女儿嫁到沈家。沈贤妃所出的四公主再过几个月也及笄了,她很清楚自己的侄子是什么德性,更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嫁。五公主明年也及笄了,可她体弱多病,又是不吉之身,活了今天不一定有明天,杜氏不会让大公子求这样的公主。六公主明年也及笄了,她是聪明人,又与沈家有亲,估计很可能就是她了。”
罗刹点点头,问:“圣女,属下该如何应对杜氏的谋算?”
“哼哼,你只需把消息散出去,让别人去应对,杜氏就有苦头吃了。”
……
昨天折腾到天黑,沈贤妃等人的仪仗和銮驾才到沈家,自是人疲马乏。迎接贵人们的午宴直接改成了晚宴,但有心情赴宴者聊聊无几。五皇子和王统领要在粪坑里泡十二个时辰,沈贤妃和几位公主哪里还能赴宴?沈家人也无心招待了。
刚安定下来,沈贤妃就病了,几位公主及沈家主仆都围在沈贤妃母女下榻的迎凤苑侍疾。闹腾了一夜,沈贤妃的病没什么好转,倒把沈老太太累病了。直到今天上午,仁和帝传来口谕,让沈贤妃安心在沈家养病,并费心照顾儿女,说过两天来看她。听仁和帝的口气,没有多少怪罪的意思,沈贤妃才精神了一些。
守卫在粪坑的太监传来消息,说蛊虫全部漂到了屎尿上面,五皇子和王统领醒了。不过,他们醒过来,刚弄清了状况,生气兼被薰,又昏过去了。沈贤妃听说五皇子没事了,又得了仁和帝的安慰,自然心情好,病也好了一大半。
没大病了,沈贤妃这才把沈家去侍疾的人谴走,又让几位公主回去休息,她要安静思虑。五皇子的命保住了,名声却被这接二连三的事毁得乱七八糟,可能心理也会受到严重影响。沈贤妃要给儿子净白名声,需费一番心思,另外还要给仁和帝和吴太后等人一个交待,把这件事抹白摆平。这次是具家圣女祸害她,虽然两方是合作关系,她也要反击一把,至少也要让具家圣女给她一个说法。
五皇子在粪坑里泡够了十二个时辰,已被拉出来,抬到沈家给贵人们准备的温泉里洗澡了,她才松了一口气。沈家从城外引来的温泉水自带香气,多泡一会儿,多泡几回,五皇子身上也就不会有异味了。听说五皇子被打击得很严重,沈贤妃强撑病体,想去看看他,就有下人来禀报说杜氏派人送来口信,要跟她谈谈。
沈贤妃忖度片刻,说:“明天把杜氏带来见本宫,本宫也有大事要跟她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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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这章,童鞋们应该猜到谁是具家圣女了,这个猜到没奖,呵呵……
☆、第一百七十章 沈荣华与沈贤妃交锋了
略微休息了一会儿,沈贤妃去沈家别苑的温泉池看五皇子和王统领。
五皇子伤口正在愈合,身体恢复得不错,气色也不错,只是心情很差,精神状态很糟糕。逢人见人就发誓要把具家圣女碎尸万段,没人理他,他就自己嘟囔咒骂,好像疯子一样。伺候的下人都不敢接他的话,只怕被他丧失理智般打骂。
王统领则是自醒过来就一句话也不说,把自己泡在温泉里,使劲搓洗浑身上下,洗完擦干,抹上香粉,过不了一柱香的时间,就又去洗了。从粪坑里上来到现在,也不知道他反复浸泡、搓洗、擦干、抹粉多少次了,还觉得自己不干净。
沈贤妃跟五皇子说了很多话,若口婆心,渐渐消除了儿子的心结。五皇子不再喋喋不休胡说,慢慢平静下来了,沈贤妃才松了一口气。她想去看王统领,听说王统领又下水搓洗去了,她皱眉轻叹一声,只让下人带去了几句宽慰的话。
日影西移,她才回到沈家,听说仁和帝和吴太后都派人送来了药材、补品之类给他们母子压惊,嘱咐她在沈家好生休息,她心里才痛快了,也有了胃口。小厨房送来了开胃滋补的饭菜,她坐下来刚要吃,就有人传报说沈老太太来请安了。
沈老太太生性鲁直,从懂事起就是我行我素,很少顾忌别人是否乐意。除了沈逊,她不在意任何人的脸色,也没有给别人脸面的习惯。只要心里不痛快,她就会打骂折腾,把郁气全部发泄出去,让别人难受,所以,她心宽体胖。
她当皇妃的女儿来省亲,没给她撑腰,没让她扬眉吐气,反而弄出一些烂事让她麻烦,她早就憋了一肚子气了。沈家移居津州之前,沈贤妃回过一次家,到现在,她们母女也有五六年不见了。可沈老太太见到沈贤妃,没有哀戚落泪,倾诉骨肉分离的思念,也没有柔声细语的问候和宽慰,一应礼数全免,直接开骂了。
从昨天早起在行宫用过早膳,到现在吃晚饭,已经两天了,沈贤妃一直没有胃口,就靠参汤燕窝等名贵补品支撑。此时,她刚要吃饭,见沈老太太进来就骂上了,她顿时心里发堵,五脏翻涌,都想吐了,哪还有胃口吃饭?
沈老太太不管沈贤妃是否吃饭,反正她自己已吃饱喝足,正撑得难受。她从万夫人开始骂,骂林阁老、骂林氏、骂沈荣华,一口气就骂了一个时辰,中途喝了两壶茶。不管沈贤妃是不是在听,也不管沈贤妃想不想听,她只管骂她的。见沈贤妃不理睬她,她还哭闹说沈贤妃有了荣华富贵就不认她这个娘了。沈贤妃心里如火烧火燎,可又怕沈老太太闹得太过,只好强忍气恼硬着头皮劝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