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1 / 2)

抚了抚儿子的小脑袋,刘询颇有深意地道:“连儿子都学会委婉地劝谏父亲了,奭儿进益良多啊。”

刘奭微微一笑,道:“这个都是广哥教我的,广哥说他经常在家里劝谏父亲。”

“赵福娃又做什么了?”刘询想起那个小憨货就想笑。

“劝谏父亲不能太疼爱小儿子,也不能老念叨大儿子,因为小儿子还小,还不记事,大儿子太远,又不知道,他这个二儿子就在身边,又记事了,父亲不疼爱,日后会后悔的,”刘奭笑着道。

刘询闻言笑骂道:“这个小竖子,还学会威胁父亲了。”

“赵长史气的要用棍子抽他,他立即就跑到儿臣这里来,也不回家,惹得赵夫人和赵长史生气,赵长史没法子,又来宫门外接他,他还说是为了父亲着想,”刘奭说着这个小伴读的所作所为,笑出了声。

“为何?”刘询问。

刘奭看了眼父亲,想起了夏侯太傅的话,若有所指地道:“免得赵长史一气之下失手打重了,日后不仅伤心,而且还会被父皇责罚,毕竟他是父皇御赐的福娃呢,赵长史又气又爱,拧着他的耳朵,说以后不打,就拧耳朵。”

“哈哈,”刘询大笑之后,若有所思。

隔了几日,便同意了赵充国的奏章,并且派了一名太医令专门去西域都护府养护赵老将军的身体。

赵充国逢人便说,皇帝真是仁德,他唯有肝脑涂地以报。

听说赵兴的表弟在扶风郡平陵县种桑养蚕,赵充国便派人给张敞去了封信,要求将林天在平陵县的举措和成绩转述一下,便于他在西羌有样学样。

张敞忙完了春耕忙夏收,还要处理春洪和干旱,再加上郡里大大小小的事务繁多,竟有一阵子没有关注林天的平陵县了,接到这封信简才想起来,这时已经是七月了。

平陵县的蚕茧丰收,等到县里收粮收完了,林立带了人来收蚕茧,一斤五十个钱,有急用的百姓就忙忙卖了蚕茧换钱,而那些能耐得住的,又在林立这里登记了一番,等纺了丝来换,还能换的更多。

林立更加喜欢后者,收回去也是交给作坊来纺丝,中间赚不了几个落差钱,还跑来跑去的麻烦。

娇娥和林天笑嘻嘻地看着平陵县里的百姓们忙着收拾纺车,准备着纺丝,纺线,就连家里刚刚能走的动的小孩子,都穿着肚兜在一旁递蚕茧,分线头。

因为清清楚楚地能算的出来,家里有多少蚕茧,能纺出来多少丝,又能织出来多少匹绸,这都是能看的见的钱。

地里种的粮食够一家大小吃了,纺丝赚的钱能让他们过得更好,百姓们的干劲比开始养蚕时更大了。

栗氏带着儿子在平陵县落下了户,也跟着在绣学里学习刺绣,家里也看了两张蚕种,因为忙不过来,干脆到林立收蚕茧的地点将蚕茧都卖了。

没料到,收蚕茧的人却是严延年的儿子严汤。

☆、第181章 大礼

栗氏吓了一跳,连忙将盛着蚕茧的篓子又背上,准备回家。

按娇娥吩咐,前来帮忙的赵成跟在她背后,手中抱了了两个篓,见状,忙问:“你这是怎么了?不是说今日要来卖茧子的么?难道又后悔了?”

也不吭声,急急走到了人群后,栗氏才解释:“赵成,林家来收蚕茧的人不对啊,是严延年的儿子严汤,林家和严家不对付,这严汤……”

“我还以为你担心什么呢?严汤被严延年的新夫人撵了出来,说他不学好,只会赌钱嬉戏,免得带坏小儿子。严汤想贩卖货物去西域,又不识货,身上的钱都被骗光了,在东三市遇见了林二郎,就跟着混上了,日后想跟着去西域做买卖。”

“……”栗氏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见她那样,赵成苦笑道:“别以为官宦家的儿子就……可惜……严汤这个小郎君没长歪,不得严延年的喜爱,他也憎恨严延年,把名字都改成了母性,叫做李汤了,日后从商,只怕不会再做官了。”

“……”栗氏过了半响,犹自不敢相信,问:“严延年有小儿子了?”

“嗯!”赵成奇怪地看了看栗氏,“他娶了新夫人,难道不该有新儿子吗?”

“哈哈……”栗氏大笑,颇有些疯癫。

众人都往这里瞧了瞧,又转过头去排队,生怕林家收够了不收了。

赵成不动声色地朝一边挪了挪,可栗氏偏还不放过他,抓住他的衣襟道:“这是真的么?哈哈……”

赵成的脸都涨红了,他如今可是县令身边最得用的大奴,在平陵县百姓面前,丢不起这个脸了呢。

“你……究竟怎么了?”赵成无法,揪住栗氏的手,在她耳边喝道。

“报应啊,报应,我现在相信这个世上有报应了,”栗氏笑够了,才道:“严延年被我下了药,我生的孩子是荣畜的,他真正的嫡子成了商人……哈哈……”

赵成愣在当场,不确定地说:“那个……他不能生孩子了吗?”

“哈哈,”栗氏点点头。

看着正在忙碌地点着钱的严汤,赵成喃喃地道:“难道这真是报应?乱人血脉者终被人乱,严汤,不,李汤发过誓,不会再回严家了……”

这孩子……

林天也在为这事唏嘘不已,虽然不喜欢严汤,但严汤的行径真的算是个汉子了,甘愿免费为林家做三年的学徒替父亲赎罪,只求日后能够随着去西域做生意,连姓都改了。

“以前毕竟都是小学的同窗,他虽然欺负过广哥,可后来也改了不少……有这么个父亲,哎……”林天和娇娥坐在窗前闲话。

娇娥想起前世,严汤也并不怎么得严延年的喜爱,严延年最喜欢的是栗姬生的小儿子,后来李氏病故,还想将栗姬扶正,再后来被腰斩于市,这些人都被牵连,下场也不怎么好。

如今,离开严延年也算是得了一条活路吧。

娇娥想了想,道:“只要汤哥真的和严家决断了,没有什么坏心思,念在昔日同窗的份上,扶他一段,只是莽哥的事不易让他知道,两人也不要见面。”

毕竟人家血缘上存着父子之情,未必能够忍受赵家拿莽哥要挟着父亲。

好人可以做,但不能养了一条冻僵的蛇。

“嗯,我会和林立再说说,你给父亲也去封信吧,”林天也觉得娇娥说的很对,小心为上。

李汤坐在高处,认认真真地点钱过秤,整个过程都及其认真,苗公观察了好一阵子,对林立道:“看样子真的是……”

“自然是真的,”林立好笑地拍拍苗公的胳膊,道:“我虽然年幼,却也代替父亲和商人打了不少交道,李汤这小子,心眼不多,又为了母亲和父家闹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