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2 / 2)

李华乘坐万历爷赐的轿子从他们后面远处走来,远远已经见着他们两人和太子说话说了有一刻。没想到太子竟然给他们夫妇俩让路。李华那颗心咚的一下,又沉落了不少。

是她们失策了。这个护国公,传闻再如何可怕都好,但是,皇上太子都是对其十分恭敬。其在朝中的地位可以想象。以前,朱隶都几乎没有回过京师,长年累月在边疆与东胡人打仗,光鲜的东西她们母女三人没有看见,所以,都以为朱隶不过是个一般的武官。

其实,朱隶绝不可能是一般的武官,这点她们是清楚的。只是想着万历爷这几年好像都有意思想拔除护国公这根钉子。迟早的事儿。所以,她们也就没有想过万历爷或许改变主意了。

眼看这未来的君王,太子殿下都讨好起了朱隶。李华深深地从内心里感到不甘。要是李莹嫁给朱隶,一切不会是眼下这样的处境了。

看着李敏随着这个传说中已经十分尊贵的男人走了,李华手指狠狠地在大腿上一掐,像是想掐醒自己。

杏元在李华的轿子边问:“主子,是回宫吗?”

“回去。”李华说,“你找人,给我娘家里报一声平安,说是我二妹妹和她夫君入宫了。”

消息传到尚书府,王氏的心里自然是不太好过了。李大同从衙门回来时,也是默不作声的。女婿入宫面圣,消息传到他那儿,他本来预备着万历爷把他招进宫里去,三方见面。结果没有,反而是听到一些不妙的消息。万历爷貌似挺生气的,生气他们家瞒着万历爷李敏不是病痨鬼的真相。

李大同是嘴里吃了黄连,有苦说不出。回到府里,连王氏的门都不踏进去了,直接去找了刘姨娘。

王氏接到这个消息时,手指当即捏碎了桌上的茶盅,牙齿把嘴唇咬出了血:“刘姨娘是吗?不就是个戏子攀上来的婊子,也敢骑到我头上?”

底下人没有敢说话的。

这几天,由于竹音等人,都被老太太弄走了,绿柳被从李莹的院子里借了过来给王氏当差。绿柳跪上前,将宫里李华让人递出来的口信说给王氏听。王氏听了两遍,才稍微体会到大女儿的意思,隶王既然回来了,到底是尚书府的女婿,肯定是要和老婆一起回门了。

只要这对夫妇一回门,这边总有些机会的。

不要说王氏,李莹坐在自己屋子里的床上,开始瞎想起朱隶是什么样子。都说朱隶魔鬼,但是,今日大街小巷里传回来的,老百姓口口相传的,却都是朱隶在护国公府下了马车时那道惊鸿一现。

朱隶不是魔鬼,是天下举世无双的美男子。

李莹那颗心失速滑落,不知究竟自己哪儿错了。

怎么可以不是魔鬼呢?怎么可以不是!

不是的话,她自己究竟都做错了什么!

夜风瑟瑟,护国公府的马车行走在回府的路上。那两排护卫队,宛如阴曹地府里的门神,沿街的老百姓只要看一眼,马上缩回了脑袋。

李敏就此可以推定,老公被人叫做魔鬼,都是这样的缘故来的。

其实,这些兵也不是真如外表看起来那么煞神,在李敏自己接触过来看,像伏燕那些人,性情真诚,都是蛮可爱的人。

传言的东西,都是一传十十传百,什么东西都被传歪了。好像她李敏自己。

马车停下后,兰燕扶了李敏下车。方嬷嬷当然是带着人到门前等着侍候他们夫妇,禀道:“大少爷,大少奶奶,夫人说了,说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回来后,不用到夫人房里去了,回房休息就可以了。”

朱隶点了点头。李敏更是一身疲惫,很想上床躺一躺。

房里准备好了洗澡水。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房间后,李敏突然发现个大问题。莫非,今晚上她要和老公同房了?

朱隶往她的床上一坐,脱了靴子。方嬷嬷赶忙带人上前服侍他更衣。

李敏看的目瞪口呆的,自己还没有这个意识要服侍男人睡觉。

方嬷嬷问:“大少爷,先沐浴吗?”

“让伏燕进来。”朱隶说。

伏燕知道怎么给他弄药泡脚,泡身。这段日子,在军营里,都是伏燕服侍他。

话说,这些泡脚泡澡的药,还都是李敏开的。

李敏突然感觉自己更束手无策了,不知道在这里干什么,难道在这里看他洗澡。

好像古代女子是这样的,要服侍男子起居。不说古代,现代不也一样。像她爸,在家里找一只袜子都得喊她妈。男人好像对家里的事情都没有任何概念的,只知道找老婆。

伏燕进来后,让人帮着往泡脚桶里放药,要先熬些草药,再和桶里的热水对冲。趁着下人们在搞药桶的时候,朱隶身子随意靠在她床榻上,眯了下眼睛,好像闭目养神。他也是很疲惫的了。忙碌了好长一段时间,马不停蹄的,没有一刻休息。

过了片刻。像方嬷嬷等,都是善于察言观色的,自动自觉退了出去。伏燕同样将桶搬了出去,只等在隔壁都准备好了,再给主子抬过来。

等身后突然一道关门声传来,李敏兀然发现,屋里子只剩他们两人了。

男人躺在她床上,按理说,这床也不算是她的床,是她和他的婚床。他在那儿躺着没错。可她心里面哪儿还不太适应。一张自己都算睡了一段日子比较习惯的床了,忽然间,多了个陌生人的气息。

眼看,他侧身一躺,睡在她那床上貌似挺舒服的,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李敏深吸口气,冷静,走过去,轻轻想帮他把床上的被子拉上来一点,给他身上盖住。

未想这个被头刚拉到他胸头上时,他眼睛睁开,那双深黑的无法估量的眼珠子,好像两颗黑森森的黑宝石,望着她。

那一刻的眼神,真把她体内的魂儿都给勾了起来。

“老爷——”

“叫我文英。”

文英是他的名,夫妻在房里,私底下,没有人在时,怎么叫都是可以的,是可以彼此叫名的。

李敏心口里一跳,这嘴巴正想着改不改。

朱隶喉咙里发出一句声音:“敏儿——”

李敏只差心脏没有从胸口里跳了出来。这是,第一次有男人直呼她的小名。那刻,脸红心跳,仿佛一把火烧到脸颊上,她想控制都控制不了。

是谁说的,说男人最致命的武器不是外貌,是那把嘴,那把能迷惑女人最软弱的耳根子的嘴。

他低沉的,犹如大提琴沉厚充满磁性的嗓音,真像要碾碎了她耳根子一样。一如她从第一次看见他开始,都觉得这个大叔是世界上最迷人的大叔没有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