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去,朱理却好像对她视而不见。
怎么回事?
所有人都在转头,是马车声,又有马车声从另一侧过来了。很多马车再次自动相让,让出宽敞的道儿让疾驰而来的马车通过,这回来的人是谁?
众人的脑海里闪过一串疑问。在大家接到的所有消息里面,似乎最高贵的,也就是这两位从京师里来的皇子了,没有其它小道消息说有比皇子更贵重的客人来到。
可是这是怎么回事,那在夜风里迎风飘展的旗帜,咧咧的极具气势的响声,正是护国公府最威严的标志之一。
由护国公的队伍亲自护送来的人,能是谁?!
“王爷是不是不在王府里?”
底下的人,开始猜测很有可能是朱隶回来了,否则,怎么会让朱理出门迎客。应该是朱隶没有错。
等那马车逐渐清晰地出现在众人视野里面后,大家顿然发现,这不是朱隶坐的马车。
护国公府的马车,不仅有清楚的标志,而且,每一辆马车属于府里哪位主子使用,都有明确的规定。像朱隶出行的马车,李敏用的马车,尤氏和朱理用的马车,都是专车。只要熟悉护国公府规矩的人,都能认出来。
眼前行驶而来的马车,不是护国公府里头哪一个主子的专车,但是,确实是由护国公府的护卫队亲自护送的。
所有人都纳闷了,这个马车里坐的是何方神圣?能让护国公发出自己的亲卫队进行护送。
终于是,这辆神秘的,盖着黑色绸布,宛如是护国公府主人坐的马车,在几乎挨着皇子坐着来的那辆奢华大马车旁边停了下来。
跟着朱理过来的胡二哥,走过去亲自给马车里坐着的客人掀开车帘,叫道:“请小姐下车吧。王爷和王妃都在府里等着小姐来。”
小姐?护国公府里有千金吗?从来没有听过的事儿。
众人益发差异胡二哥这声时,马车里一声娇柔的女声答道:“民女让王爷王妃久等了,实在是惭愧。”说着,紧随移步的细碎的脚步声,一个女子的身影,从车内出来以后,露出在众人的视野里面。
只见,这是一个面容清秀,说不上倾城绝色,但是,举止绝对是得体大方,甚至很有气质的女子,走下了马车。
其身上的装扮,可能是现场最华贵的了。
柏喜惠的目光,直勾勾地落在对方肩头披裹的白裘上。那上好的裘衣所用的料子,不言而喻,是上等的狐狸皮毛,这等价值的狐狸皮毛,一整条高贵的狐狸剥出来用的毛,柏喜惠自己家是经商的,最清楚不过,这样的衣料,是上哪买都买不到的东西。
放眼整个燕都可能只有护国公府的主子拿得出这样价值连城的东西来。按照这个逻辑推断,这名新出现的小姐,很可能是护国公府主人十分珍视的一个人了。
朱湘怡这会儿,和柏喜惠这个死对头却是想到了一块去了。她的目光,直盯盯看着的是女子两边耳垂上垂挂的与众不同的耳珠儿。那两串珠儿,不是玉石,不是海洋珍珠,却俨然比前两者都要宝贵多了,同样是只有护国公府主人才拥有的至尊黑宝石,为稀世珍宝。
这个人究竟是谁?
对面人群里忽然有人发出的一声惊叫,似乎才破除了所有人的疑问。
只见那发出惊叫声的人,是魏府的二少奶奶秦氏。秦氏讶异地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不可置信地用另一只手拉扯着魏府大少奶奶曾氏和三少奶奶云氏的袖子:“我没有看错吧?真的没有看错吧?”
要论嫁进魏府的次序,无疑云氏最晚,所以,云氏对于秦氏的这声讶叫,以及眼前出现的女子,都是一头雾水一无所知,对秦氏只能是摇头反问:“你认得这人吗,二嫂?”
“哎呀,你连她都认不出来吗?”秦氏在这个意外突然的情况下,俨然脑子里早混乱成一团了,没有想起云氏那会儿嫁进魏府的时候是多晚的事了,确实没有见过这人,直嚷嚷自己的,说,“她是小姑啊。虽然,我记得她离开家那会儿,年纪还很小,可那五官,现在一看,依稀可以看出当初一些痕迹。女大十八变没有错。小姑是变大样了,不仔细看看不出来,你再仔细点看。”
秦氏这话出来以后,不要说云氏吃惊,所有四周的人听见之后,全部只能是傻了眼。
魏香香!
那个传说中,深受魏府老爷魏老以及魏府四个兄弟都十分疼爱的小女儿,居然在神秘失踪了许久以后出现在这里了。
魏府的小姐,那绝对是情敌之中的头号大敌。很多人之前就都再说了,说如果魏香香在的话,朱隶肯定第一个为弟弟谋划的对象为魏香香。仅凭魏府与护国公府之间亲密到密不可分的关系而言。
柏喜惠和朱湘怡感觉心头上宛如沉重的一击。这怎么回事?那个,据说失踪太久都有可能已经死了的女人,不仅回来,而且,明显受到了护国公最大的款待来出席如此重大的相亲宴了。
魏香香走到了因为发出声音被人认出来的秦氏面前,福了下身说:“大嫂、二嫂、三嫂。”
“哎。”秦氏面红目赤,一方面都感觉到自己刚才那些声音跑大了,似乎给小姑失礼了。
云氏惊讶地打量小姑身上的那身装扮,真正的高贵和被宠爱的一身。
曾氏皱了眉头,想魏府里老爷子和自己老公,怎么都没有和她提过这事儿。要不然,她们三个现在乍见小姑,也不会如此狼狈了。
和自己三个嫂子打完招呼的魏香香,坐上了王府给她备好的一顶轿子,由胡二哥带着先进了王府。
这等优待,简直是把还站在门口的两位皇子都给比下去了。
四周的人,无不妒忌红了眼眶的。
大皇子像是极有兴趣地摸了摸下巴,眺望魏香香坐着的那顶软轿离开,不由间还和朱理开了一声玩笑说:“本王记得,隶王可是在京师里,对着皇上亲口说过自己不纳妾的,一生一世只有隶王妃一人。”
朱理微翘的嘴角,弯出一抹完美的弧度,对着大皇子这话道:“兄长确实从无纳妾的念头,以前没有,此刻没有,今后也没有。”
“没有?”朱汶像是很是诧异他这话,摇摇手指头想说他们兄弟俩这是欲盖弥彰,还有意地向八爷的方向瞟去一个眼神。
这时,似乎众人才发现朱济走神了。
“老八?”朱汶叫了两声这个向来成熟稳重的弟弟。
朱济抬起刚才低头望着自己鹿皮靴子的玉眸,对着大皇子一样略显吃惊:“大哥叫臣弟?”
“老八。”朱汶不得不靠到他耳边问,“你刚才想什么出神了?莫非是因为看见美人而心动难忍?”
“大哥。”朱济手里像神仙拿着的那把白羽扇子,拍在朱汶一边肩头,好像是听见天下最大的笑话一样,灿烂地笑道,“今晚的主角可是我们眼前这位。大哥怎么可以喧宾夺主?”
“对,对。”朱汶点儿。
朱理冷艳地对他们两个做了个揖:“两位皇子,请。”
从门口里面抬出来的两顶轿子,肯定是只给两个皇子坐的。朱湘怡没有份儿,直愣愣地站在了原地,看着两位皇子上了轿子以后,才想起什么,急忙随机应变,站在了大皇子的轿子旁。朱汶见状,只好对朱理说:“理儿,这位是宁远侯府的小姐,不是什么丫鬟,你给安排一顶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