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二太太拉着她的手,轻笑道:“便是你爹没升官,旁人也不敢小瞧你。”镇国将军府的嫡孙女,再加上公爹众所周知的暴脾气,谁敢欺负他们家的人,除了安国公府那个孽障,不过……今日他送珍儿回娘家,说不得还得对他笑脸相迎,唉!暂且不想他那些荒唐事,一想头就疼。
“娘,您说爹升官了,能不能允我们五姐妹出去见见世面。”哪管只坐在马车里不露脸,也好过每日禁锢在这四方天地内,不得自由。
话音一落,二太太脸色随即一冷,低斥道:“前两日你爹告诫你的话,忘了不成?”
三姐撅着嘴,小声道:“爹爹又没在,我也只敢跟您念叨两句。”
“娘知你初次回京,很想出去游玩一番,可你现下毕竟不是稚儿,似幼时那般被你爹随意带出府玩耍,明年你便要及笄,到时便到了寻夫家的年岁,名声上万不能有丝毫的诟话。”
“知道了。”三姐垂下头,闷闷不乐。
二太太拍了拍她的手,轻声道:“可有去过你大姐的院子?”
三姐点了点头,轻声道:“大伯母行事真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处。”那院子冬暖夏凉,很适合大姐坐月子。
“如今知晓你大伯母主持中馈的厉害之处吧!”
三姐忙不迭点头。
“娘当年对你大伯母也是诸多看不上,可岁月境迁,现下想来,便是娘都不及你大伯母手段之半分,眼下你还未定亲,这两年用心跟随你大伯母学管家,尤其看她如何行事说话,哪怕学到几分皮毛,日后你嫁人,娘也放心的很。”
三姐羞得脸色通红,直将头埋在她娘的怀里,低声道:“娘,你胡说什么呢?”
二太太摸了摸她的头,轻声道:“我儿也快是大姑娘了。”日后身边除了儿子儿媳,女儿们都成了别人家的媳妇,唉!
三姐猛地想起瑾姐,突然道:“娘,爹爹升官,外祖他们知晓后,悬着的心也能落下了。”
“如何不是。”不光是她娘家人便是她,这几日也总是惴惴不安,还好……老爷此次高升,悬着的一颗心也总算平安落回心口里。
“瑾姐倒是好命,竟被她逃过一劫。”
二太太猛地将她拉出怀里,冷脸道:“她便是做的在不对,也是你外祖家的表姐,日后不可这般胡说,听到没?”
三姐翻了个白眼,哼哼应道。
二太太低叹:“你什么时候才能收敛你的脾性啊?”
三姐根本不在意,又道:“娘,安国公府可有派人过来禀告,大姐何时归家?”
二太太轻声道:“今日安国公府洗三,自然要等洗三宴过后在过来。”按风俗本该珍儿出了月子再将其接回家中住对月,可闹出黎山的荒唐事,他们夫妇当着安国公府众人的面,直说珍儿洗三后将其接回家中,理亏的安国公府如何能不应。
“若毅哥来了,府中可就有热闹瞧了。”
二太太想到外孙,眼里喜意更重,嗔怒道:“毅哥这孩子像你大哥,聪慧可人。”
三姐咽了咽口水,毅哥机灵讨喜,惹人喜爱,我大哥却是老成持重,甚爱记仇,不过这话也只能在心里念叨念叨,却是不敢说出口,她娘便是在疼她,也容不得他人诋毁大哥。
三姐昧着良心,附和道:“娘所言甚是。”
“翊哥还未见过毅哥,真不知他们舅侄见面,会是何样情景?”
这对舅侄定是呆瓜对西瓜,一个呆一个嬉!
刘湘婉坐在内室的凳子上,轻声道:“将我为爹爹绣的那个荷包拿出来。”
招银福了福身,轻快应道。
招娣喜不自禁道:“姑娘,咱们老爷高升,以您如今的身份,将来的夫婿定是仪表堂堂,风度翩翩的谦谦君子。”
刘湘婉翻了个白眼:“你这丫头,成日里都在想什么?”
“自然是期望姑娘越来越好,奴婢们也能跟着您享福。”
刘湘婉恨声道:“就你如今这般不成体统的样子,迟早给你寻个庄稼汉子,让你三年抱俩,胸口踹一个,后面背一个。”
“姑娘……”招娣脸色绯红,恼羞道:“您怎能说出这般没羞没臊的话。”
刘湘婉扶额:不是你先提的话茬吗?
事到如今倒是怨她了!
招银将姑娘早已绣好的荷包拿出来,轻声道:“姑娘,老爷升官,您送一个荷包是不是有些过轻。”
刘湘婉接过荷包,放在手心不住的颠簸,淡淡道:“爹爹什么奇珍异宝没见过,这虽是个荷包,却也是我一针一线绣制而成,怎算不得为人子嗣的一番心意,想必爹爹欣喜的很。”
招银点了点头,又道:“也不知其他几位姑娘送什么样的贺礼。”
刘湘婉轻笑道:“在意这些做什么,到时自然知晓。”她本是庶女,姨娘又不受宠,手里哪有多少银钱,倘若送贵重的贺礼,不是平白惹来太太的猜忌,反而对姨娘不好,如今弟弟们还小,尚无自保的能力,能靠的唯有姨娘与她,遂在弟弟们长大成人以前,她们定要伏小做低,安稳度日。
招银低声道:“姑娘,奴婢也是担心您被其他姑娘比下去。”老爷如今高升,若姑娘得老爷欢喜,日后定是锦绣前程。
刘湘婉轻笑道:“爹爹不过是升了官品,至于让你们激动成这样?”
招银招娣捂嘴偷笑:“当然,姑娘往常不是说抱紧老爷的大腿,有肉吃。”
“确实……”此话一出,主仆三人不约而同笑出声。
四姐的院子,李姨娘见她不住的换衣裳,皱眉问:“姑娘,你……”
“爹爹升官,我自然要穿的喜庆点。”
李姨娘阻拦道:“姑娘,你忘了自己的身份吗?”
四姐脸上的笑容一顿,冷冷道:“姨娘,这般高兴地时候,您总是扫女儿的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