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主抬起头,把银子朝着阮半夏递了过去,“小子,今天算你运气好,我家老板亲自发话了,不过你要是不能还上二十两银子,可就再没有这样的运气了!”
阮半夏低下头怔怔的看了眼柜主手里的银子,她的心就像有一头小鹿在里面乱撞,“砰砰砰”剧烈的跳动着……
刚才那一眼,那一眼……
那个人!
她脑海里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动作,他……是不是……
“发什么鸟呆呢!拿着啊!”柜主没好气的把银子直接塞进了阮半夏的手里,把她另一只手上的树枝抢了过来,对身边的人冷冷道,“可是给我保管好了,这可是凌王府的打狗棒!”
“是!”手下恭敬的伸出双手接了桃树枝,走到了一边。
看着手里的银子,阮半夏擦了一下干涩的眼角,从赌桌上跳下来,不管怎么说,这是她唯一的机会了!
她把手里的银子全部放在了大的地方,挑起眼角看着柜主,“五六六,大!”
柜主见她这么坚定的把所有银子都放在大的地方,咽了一下口水,“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啊!”
然后他猛地一下打开骰子盅,“五六六,大!”
旁边那些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里面的三个骰子,还真的是五六六!
“肯定是蒙的!”旁边有人小声议论道。
柜主咬了咬牙,拿起骰子盅,继续摇了起来,阮半夏静足凝听,待骰子盅放下那一刻,她嘴角顿时露出得意的笑容。
看着所有人都下了注以后,她又把手里全部的银子压在了大的地方,“四五六,还是大!”
柜主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阮半夏,额头上冒出了层层细密的汗珠……
“开啊!”
“开啊!”旁边的人迫不及待的催促道。
柜主迫于压力打开骰子盅,里面的骰子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四五六!”
“还真是四五六!”
“神了!”
阮半夏看着推到自己眼前的一堆银子,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一些。
“让开,我来。”
旁边一位比较年长的柜主走过来,推开了本身站在那的柜主。
那男人抬起眼眸,把阮半夏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然后笑着说,“公子,这回你可要听仔细喽!”
阮半夏抱拳行了一揖,“请!”
男人拿起赌桌上的骰子盅,快速的摇了起来,手速之快,让人看得眼花缭乱,阮半夏却只是勾着唇角看着他。
“砰”的一声,男人把骰子盅掷地有声的按在了赌桌上,对阮半夏伸出手,“公子,请下注。”
阮半夏轻蔑的笑了一声,只拿了一两银子压在小的地方,“三三三,小。”
旁边那些人见阮半夏压小,所有的人都跟着阮半夏一起压小。
男人得意的笑了一声,“公子,可压好了,我可是要开了。”
说话间,那骰子盅里面忽然响了一声,阮半夏的耳朵一动,自然没有逃过去,她把自己所有的银子全部放在了大的地方,“四四四,我压好了。”
“这……这……”
旁边的人顿时慌了,“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忽然变了?”
阮半夏但笑不语,只是看着那个男人忽然眼睛沉了下去,额头上掉下来一颗晶莹的汗水……
“开啊!”阮半夏叉着双手,就像看好戏一样的看着男人。
男人停了半刻,只能硬着头皮打开骰子盅,里面果然是三个四!!!
“哎呀!这……”
那些经常赌的人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全部跳了起来,扯着男人的衣领凶狠的威胁道,“你今天不给我们一个说法,我们就砸了你的赌坊!”
“吵什么吵?”
顿时,旁边涌上来一群打手,把这些人全部隔开。
阮半夏看就这么闹起来了,她才站在旁边,不紧不慢的说,“这倒也不是他们抽老千,只是这位赌术比较高明一点,他知道里面是三个三,所以用内力震得骰子盅一响,里面自然变了。”
此话一出,顿时让旁边的人都镇静下来。
阮半夏把桌上的银子一抹手全部收了,回头,对着暗房的位置挑唇笑了一下,也不知道是对谁说的,她大声的说了句“谢谢”,然后抱着自己的银子走到柜台边,拿二十两银子把自己那根打狗棍煞有其事的给赎了回来。
这一趟,阮半夏三局便赢了二百两银子,她拿着银子赶回破庙,叫阮冬青收拾好东西,三个人走到街上,找了一家客栈住下。
夜晚,阮半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怎么都睡不着,脑海里全部都是那位白衣男子端着茶杯的动作,虽然看不见他的脸,也阮半夏就是觉得很熟悉,熟悉到……她一看见,就想哭。
来京城这几天,他们全部都奔波在找叶卿尧的尸体这件事上,没钱了,就把马车拿去卖了,却最后忽略了一件事,从头到尾,她只是看见叶卿尧被利剑横穿过胸,却是连叶卿尧的尸体也没有看过一眼。
这人……真的死了吗?
不……就是到现在,阮半夏也不相信叶卿尧真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