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考试过后, 天气一天比一天冷起来。
白悦婷的衣服本来就不多,而且过冬的棉衣旧的旧短的短,去年的棉靴也破的不能再穿了, 米朵就趁着星期六日休假的机会,又去了市中心, 打算给自己买两身羽绒服和两双棉靴。刚好她跟店主约定的时间到了, 最近她又绣好了四条屏中的一幅,正好可以送到刺绣店。
当米朵到达刺绣店的时候,店主待她的态度比前几次都有所不同, 不仅给她倒了杯热茶,还端出几盘干果点心。
米朵含笑道:“老板你其实不用这么客气的, 我们还是直接入主题吧!”
店主道:“别老板老板的叫我了, 还是叫我老金吧!我朋友们都这么叫我。”
“我还是叫您金哥吧!”米朵道, “金哥你上个月要跟我说的那件事是什么?”
老金不好意思的笑道:“上次文画家在的时候, 我不好张口,如今店里没人, 我想请你帮我看看一个人的近况。”
米朵看了他一眼, 问道:“这个人跟你什么关系,有没有八字?”
老金道:“我也不瞒你, 我说的这个人, 其实是我的前妻。因为文画家和我媳妇有着拐着弯的亲戚关系, 所以那天她在的时候,我不好开口跟你打听。”
“你有你前妻的八字吗?”
“我只知道她的生日是在九月,至于哪一天我就不大清楚了。”
米朵想了想道:“那我试着给你卜一卦吧!你随便说个字。”
老金抬头看了看店里, 正好店里正中的位置挂了幅书法,他就从中取了一个字,写了一个乔字。
米朵道:“你前妻应该是一个女强人吧!”
“你怎么知道?”
“夫妻之道也是阴阳之道,你写的这个乔字,如果分阴阳来讲,上面的这个夭便可以说做阳,下面的撇和竖就可以说做阴。而你在写上面的夭时,明显力道不够,笔画也小,说明在你们这段夫妻关系中,你出的力或者说你的地位是比较低的。而下面的撇和竖用的力道比较大,笔画也长,给人一种坚持有力的感觉,说明你们未离婚之前,一直是你前妻在担负着养家的职责。我说的对不对?”
老金讪讪笑道:“我那时确实不大争气。”
“其实你前妻离开你,对你对她都是件好事。你不是想知道她最近的近况吗,从下面这个撇和竖来看,你前妻过得很好,生活很是富足。”
其实如果有八字的话,米朵会看的更为详细,不过既然没有八字,那么米朵也只能说一个大概。
老金想问问前妻的现状,也是想求一个心安,当初前妻不求回报的为他做了那么多,如今他事业做得不错,便想打听一下对方的近况,存得就是对方如果过得不好,他便可以出手帮一把的心思。如今知道前妻过得不错,老金就放下了心。
“你这样一说,我就放心了。”老金说完这一句,忽然想起来什么,“对了,之前你替文画家看相,她听了你的待在家里没去采风,结果和她约好同去采风的几个朋友在去云南的路上却出了点车祸。文画家知道这件事以后,便想请你吃个饭好好谢谢你。这是她给你留的电话号码,让你务必给她回个电话。”
“吃饭就不必了。我还要赶那两幅绣品,而且学校还有不少事。”在米朵看来,那只是举手之劳的事。
老金道:“你先别急着拒绝,文画家请你吃饭,应该还有其他的原因。”
“什么原因?”
“他们夫妻结婚好几年都没有孩子,这次请你吃饭,大概为的就是这个原因。”
米朵笑道:“原来是这样。”上次她替女画家看相的时候,记得她三阳红润,是生贵子的命。如今迟迟没有好消息,应该是时机未到。
不过孩子这种事,当事人的心情永远是外人无法理解的。在外人看来,文画家自身才华出众,年纪轻轻就已在业界有了不小的名气,而她的丈夫更是年轻有为,凭借着自己的手腕,在政界混的如鱼得水,真可谓是事业婚姻样样美满。
可是在文画家自己,她却是觉得没有孩子始终是一个缺憾,为此她和丈夫跑遍了市里的所有医院。可是医生们都说,她和丈夫的身体完全没有问题,至于为什么没有孩子,可能是压力过大导致的。
文画家去第一家医院的时候,还有些不信,可是当所有的医生们都说她和丈夫没有问题时,她才相信是时机未到。
可是这个时机到底要等到几时,文画家每每一想到此就有些说不出的心酸和无力。
所以当她后面信了米朵的话,成功躲过一劫后,她就一直想找米朵问问这个困扰了自己好几年的问题。
当老金拨通文画家家里的电话时,文画家挂断电话以后立马穿上了外套,然后匆匆套了双鞋就出门去了。
刺绣店附近有一家不错的火锅店,文画家到达火锅店报上老金的名字就被服务员带到了一个包厢。
刚推开包厢的门,老金就站起来笑道:“我已经做主点了你爱吃的牛肉丸和鱼丸,你看看还要点什么。”
文画家过来是想知道一个答案,对于吃什么,她一点不在意,因此她只略微点一点头:“我吃什么都行,你们两个再点些东西吧!”
话是这么说,可这次请客的毕竟是文画家,老金最后还是把菜单递给了她。
文画家便又点了几样火锅店里的招牌菜和几样饮料,方才把菜单交给服务员。
等服务员将涮锅的所有菜品都上齐以后,文画家便招呼两人吃菜。
米朵知道她不急着开口,多半是修养使然,可她自己却不愿意在这种氛围下用餐,因此她不等文画家开口,主动道:“我看文画家你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知我有没有能帮你的。”
文画家的确和米朵猜测的差不多,她不愿意一坐下来就问米朵那个问题,以免扫大家的兴,而是想等对方吃完饭再说自己的事。
因此当米朵主动问及的时候,她只微微一笑:“也没什么要紧的事。”
米朵就道:“既然没什么要紧的事,那么文画家你不妨直说。我吃完饭还要回学校做功课,恐怕不能陪你多待。”
文画家方才开口道:“其实我是想让你帮我看看我什么时候才能有自己的孩子?”
她一边说话,一边从包里掏出了一个信封,“这里面是我一点心意。”
相对于那些贵重的礼品,米朵现在最愿意收的还是现金,她毫不客气的把信封收下以后就道:“其实这个问题,你根本就不用急。你的眼睛生的黑白分明,加上你的男女宫红润有光,这分明是生贵子的命相。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在这一两年之内,你就会得偿所愿。”
文画家问这个问题之前,其实是已经做了最坏的准备的,如今听到米朵说她一两年之内就会得偿所愿,她眼睛里立时涌出了喜悦的泪水,“你这话当真?”
米朵笑道:“是真的。”
文画家不好意思的用纸巾擦去眼角的泪水,“对不起,我听到这个消息有些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