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有那格外相信这刑克一说的,忍不住心里因石小姑娘的话而泛着嘀咕。
不管怎么说,经石家姑娘这一闹,今日灵堂的事儿很快势必便会传扬的人人皆知,不管大家怎么看,秦严和璎珞却是又要被推到风口浪尖上去了,秦严克妻一事儿势必也会被翻腾出来再念叨个不停。
饶是璎珞根本不相信这个,总是拿此事被添堵,心情也会变得很烦躁。
这传言等她出嫁自然会不攻而破,可如今离她出嫁还有两个多月呢,难道就任由人指指点点两个两月?
秦严原本就因为此事心中落下了结,如今虽然说通了,可谁知道他是真释怀了,还是憋在心里深处了,若然再听到满城的鬼话岂不是更加糟糕?
璎珞想着,待出了灵堂所在的院落,便在妙哥耳边低声吩咐了两句。
待得璎珞和唐氏出了威永侯府,上了马车,马车缓缓而动,打前而去。妙哥却落在了后头,被陈妈妈拉住了。
陈妈妈神情疑惑,道:“这是怎么了?怎么郡王妃和县主刚进去便出来了呢?”
妙哥不由冷哼的一声,略提声道:“别提了,咱们郡王妃和县主一番好意,前来祭拜,人家倒说是咱们县主害的石家姑娘和少爷遭遇意外身亡的。”
陈妈妈不由满脸惊愕,道:“这话怎么说?”
妙哥一叹,道:“还不是因为靖王世子克妻的传言。”
说着摇头嘲讽一笑,陈妈妈顿时便道:“这话是怎么说的,咱们县主如今好好的,怎么就能说靖王世子克妻呢,更何况,慈安大师可给咱们县主批了命的,明明说咱们县主是福泽深厚之人,和靖王世子更是天定的姻缘,既是如此,又怎么能将山崩的事儿怪责到我们县主头上呢。唉,亏得当时山崩时咱们县主还大声呼喊提醒,让威永侯府的人往山壁上攀爬躲避,县主一番好意,是石家下人们护卫不利,没能及时按咱们县主的提醒救下石二姑娘和石三少爷,怎么反倒怪到了咱们县主头上。”
妙哥不觉又叹了一声,道:“算了,算了,主子都不多计较了,咱们做奴婢的也莫计较这些了,赶紧走吧。”
说话两人也爬上了马车,跟着前头马车离开了。
而方才灵堂一番闹,使得不少人都在默默关注着璎珞一行,故而此刻倒有不少宾客都听到了陈妈妈和妙哥的一番话。
这边璎珞一行离开了,那边慈安大师给祁阳王府的真宁县主批了命,说其中乃福泽深厚之人,和靖王世子更是天命姻缘一事儿便传了开来。
慈安大师何等身份,若然不是亲口说过这样的话,祁阳王府的下人是万万不敢如此信口开河,编造这样的大话的,故此只能说明慈安大师是真给真宁县主批了这样的命。
世人对慈安大师还是崇信的,一时间真宁县主要破了靖王世子克妻命格的流言顿时便压过了靖王世子克妻的谣言。
毕竟比起靖王世子克妻的传言,这个说法更加新鲜,新鲜了传的人自然也更多。
这些却是后话,却说马车上,璎珞姐弟陪着唐氏坐着,见唐氏面色不佳,好端端出门惹了一身气,璎珞便低声哄着她。
萧承麟却气鼓鼓的坐在一旁,气恼道:“没想到石家大夫人竟这样拎不清,就算痛失爱子,也不能将错归到姐姐头上啊,要我说还怪石家二姑娘呢,当日若不是她身体不佳,在中途下车进茶寮休息,后来又引来了一对母子折腾了许久,山崩时咱们都已经到寺中了!咱们没怪石二姑娘,他们倒还怨起姐姐了,是何道理!?”
唐氏不觉厉目瞪了萧承麟一眼,道:“死者为大,更何况,你一个男子,如此乱生口舌,成什么样子!”
萧承麟被唐氏训斥,面色微白,垂头应了声,恭敬坐着,有些落落寡欢起来。
璎珞瞧了眼萧承麟却也没多言语,一来唐氏训斥的没错,再来,萧承麟虽是一番护姐心切,可这性子却太浮躁了些,是该敲打一些。
不过璎珞这会子心头却也因萧承麟的话微微一动,耳边不由回荡着萧承麟的那句话。
若非石二姑娘引来一对母子折腾许久,山崩时咱们都已经到寺中了……
那山崩并非人为,实乃天灾,没有人可以预计天灾,所以璎珞便没再多想。
可如今萧承麟的这句话,却让璎珞之前心中那种诡异的蹊跷不安感又翻腾了上来。
细细一想,总觉得那日那一双母子出现的也太过凑巧。
当时母子二人是步行,而那处茶寮,前后都没有什么村落,那么一大早的,那对母子如何会出现在哪里?
更有,之前天还在下雨,若然母子二人是赶路到的茶寮,就更说不通了。
天不黑,起来冒雨赶路,就为了到茶寮行骗吗?
可当日路上泥泞,官道上行路的人并不多,一大早的,那母子二人又如何确定,茶寮里头会有贵人路过,可以供他们行骗呢?
越想越觉不对劲起来,可璎珞又觉得没可能是有人提前安排了这一对母子,一时间只觉头疼脑胀,好像有一种真相已经要破土而出,她却又偏偏差那么一点就是摸不到那根关键的筋骨。
这倒怨不得璎珞,她便是自己穿越了,可却还是觉得这是匪夷所思的事情,一时半会如何又能料想到竟然还有人真得了机缘能够重生呢。
不过不管如何,她心中奇怪,却是决定回去后一定吩咐了马六,让其去查当日茶寮那一对母子,便算是为了安心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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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7 及笄了
回到祁阳王府璎珞便将查那一对母子的事情吩咐了下去,到了翌日璎珞用过午膳歇晌起来妙哥便禀道:“姑娘,马六家的来了。”
马六等人跟着璎珞到了京城,璎珞便安排几人在京城安了家,娶了妻。马六的媳妇也是璎珞那次买来的奴婢,如今夫妻二人都在府外,为璎珞照看着一间药铺,璎珞平日里有什么事儿,也会吩咐他们。
这次查茶寮那对母子的事璎珞便交给了马六,她在内宅,马六自然不方便进来回话,马六媳妇这会子来自然是让查的事儿有信儿了。
璎珞忙让妙哥将人带进了花厅,马六家的穿着一身秋香色对襟锦缎褙子,头上别着两根银簪,收拾的极为利索干净,进了花厅,也不敢多瞧,便忙要跪下给璎珞见礼,神情颇为恭敬。
她如今已不年轻,前头是嫁过人的,只是男人在水灾中没了,儿子也没能保住,水患后便感染了风寒夭折了。
婆母本就不喜欢她,遭灾后家中吃食紧张,更不愿再养着她,便将其休弃赶了出来。她走投无路到灞上自卖,刚好被璎珞看上,买了下来。其后跟着璎珞进京,和马六熟悉了起来,竟是看对了眼,倒成了好事。
如今虽也不算大富大贵,可日子也是过的她想不到的富足了。故此,她对璎珞这个改变她命运的主子,极为感激。
璎珞忙让妙哥拦着她,笑着道:“不必拘束,坐着回话。”
马六家的闻言也不坚持,福了福身谢了,倾着身,半坐在了锦杌子上,将手中一个布包袱先给了妙哥,道:“平日里也伺候不着姑娘,也不知道奴婢穿多大的鞋,便估摸着给姑娘做了两身常服,都不是什么好料子,奴婢守拙,活计肯定也没姑娘的伶俐人活计鲜亮,就是表个心意。”
妙哥解开包袱,将里头两件素淡的常服取出来拿给璎珞,璎珞却见虽不是多好的料子,然却也是极轻柔贴身的素绫,上头绣花精致,针脚绵密,一瞧便是用足了心思和功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