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玲珑僵了僵,吱唔半晌才满不在乎道,“哼,不必挑拨离间。栖妹妹身份高贵,又是少爷心爱之人,以她为重天经地义。虽然我讲不出大道理,可是我知道少爷做的每件事都有他的道理。”
盲目的崇拜。辛世瞻不屑道,“身份高贵又如何,难道你的命就不是命?”
“每个人在面对选择的时候难免都会着重考虑相对重要的人,这也是人之常情。”玲珑淡淡道。
就像爹娘先卖了生病的姐姐,后来又卖了她,无论多么艰辛始终留着弟弟。
姐姐与她在爹娘心里的份量又怎能比得过弟弟。
不过玲珑不怨恨,也不欢喜。
辛世瞻瞥了她一眼,“劝你还是别回去,简珩心高气傲,身份又与旁人不同,他不会要你的。”
打小我就知道他不要我,用你提醒!薛玲珑没好气道,“我跟他的关系才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待我很好,我们情同姐弟。”
似乎听见了什么笑话,辛世瞻无语道,“当我什么也没说。”
玲珑语凝,赌气的背过身,一下一下划着地上的泥土。
不可否认,辛世瞻的话让她有了那么一点点心酸,可她依然坚信简珩肯定会想办法救她。
习惯了简府的精致生活,玲珑一时未能很好的适应野外生活。
细皮嫩肉的她又累又困,睡着之前记得自己还对辛世瞻翻了个白眼,也不知睡了多久,朦朦胧胧的又被他吵醒,眼皮仿佛黏在一起怎么也睁不开,玲珑哼哼两声。
辛世瞻深一脚浅一脚的继续往前走,背上趴着昏睡不醒的玲珑。
找水源这种小事难不倒他,很快一条流水淙淙的小溪就映入眼帘,岸边还开着大片大片不知名的野花。
将薛玲珑放在干燥的平地上,辛世瞻摘了片叶子盛水,稍微用力就抬起躺在臂弯里的女孩,她的两靥烧的绯红,滚烫滚烫的,连喂到嘴边的水也不知道张口喝。
他将那两片柔软的红唇撬开,好不容易灌进去一点水。
也太弱了,不会没到魏国就死了吧?辛世瞻盯着毫无动静的薛玲珑。
行程被她打乱,她本身就是个时时刻刻令人惊讶的意外。辛世瞻叹了口气,思忖简珩在做什么,追到哪一步。
当暮色四合,他再次摸了摸女孩的额头,时好时坏,不知能否熬过来。
不能再昏睡下去,已经一天一夜没有进食的她,烧死之前更有可能因体力虚弱而死。
只能这么做了!
他扶着女孩盘腿坐起,褪下她的外衣,露出了单薄洁白的里衣,已经被汗水浸透,几近透明的贴着那片同样单薄的后背,在夕阳的余辉里几乎要发光了,辛世瞻微微垂眸,耳根脖子红成一片。
迟疑许久,才以掌心贴向她的后背。
一股奇异的能量自后心灌入,混混沌沌中,玲珑发出没有意识的呻/吟。
习武不易,更何况丹田里的真气,这点连普通人都明白的道理,辛世瞻更明白。
他没那么伟大,不敢输送太多。
薛玲珑已经恢复了零星的意识,这点真气将两只脚跨进鬼门关的她又拖回了一只脚。
明知他是为了任务才救自己,可玲珑的心里竟有些不知名的滋味,对这个人恨不起来,可是他为什么要脱她的外衣?
薛玲珑摇了摇头,那点微弱的挣扎在辛世瞻眼里,还以为她回光返照动了下。
用溪水给她擦了擦脖子和脸,又给她输了一段真气,辛世瞻发现自己的额头居然冒出好多汗。
就像小时候在山间逃窜,结束了一天的训练,比那样还要累。
后半夜,这个女孩才慢慢醒过来,纤细的身子抖若筛糠,不正常的热度消失了,体温却又低的惊人。
冷!她小声的呢喃,直到被人捞进怀里。
嗯,不冷了,好暖和!
有人抱着她,搂的紧紧的。
她想起小时候娘亲的怀抱,自从有了弟弟,娘就再也不抱她了。
那么这又是谁的怀抱?似冬日高悬的骄阳,温暖的刚刚好,好闻的味道又仿佛落雪穿过了梅瓣。
当晨曦微露,她幽幽的睁开眼,辛世瞻正在给她喂水。
眼眶忽然酸涩,她哭道,“你放我走吧。”
“我们死了三十个人才抓到你。”辛世瞻平静的陈述事实,除非他疯了才会放她走,转而掖了掖包在她身上的衣服。
他的外衣里衣都在她身上。
晨曦的光晕流转在男子深陷的锁骨之上。
薛玲珑两靥酡红,难以置信的瞪着辛世瞻。
他满脸不屑,反问,“有什么东西比命更重要?”
玲珑说不出。
他回答,“自己的命,永远比别人的重要。”
玲珑紧紧的捂着怀里的衣服。
“若觉得吃亏,回到魏国我便求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