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你这个女人真是固执。”她嘻嘻一笑,“不过也很特别,你和其他中原女子不同,胆子很大,敢于直面自己的爱意!这点,和我们南疆女子很像!我们族人,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有什么不可说的,不敢做的……”说着她快速地瞥了宴池一眼,继续道,“至于你说的那番话,我以前从未听过。虽然不是十分理解,但是大概意思也明白了。我欣赏你,也尊重你的决定了。”
见我面上一松,她又马上说,“不过我也不是什么善人。你拒绝了我的要求,那么我也无法为你朋友治病了!”这句话她却没有传音,大家都听到了。
孔烨早就沉不住气了,就要上前和她理论,被我一把拉住。臭丫头,大喘气是吧!不过我是不会生气,如你的愿的。看着她志得意满的表情,我毫不示弱地盯着她,“既然如此,我等也不好强求。就不打扰姑娘……”话未说完,已被人一把揽住腰肢,后面的话语硬是被生生地咽下肚去!
“你方才的话说的真是动听,我十分欢喜。”磁性而轻柔的话语飘进耳中,青草样的气息流连于耳畔……转过眸子,一双含笑微弯,灿若骄阳,美得动人心脾的眸子就在眼前!
轻轻放开我,宴池微微一笑,笑的犹如刚吃了蜜糖般的心满意足。
“等我一下。”他转身走向东丹虞。
“嗯……”我还未从方才的情景中回过神来,胡乱应了一声。下一刻忽然想起,他刚刚说,我的话说的动听。我和东丹虞一直传音来着,他有听见?
思索着,无意间瞥见孔烨似笑非笑的促狭表情。我避开她的目光,看向东丹虞那边。并未留意到尚风眼底的一丝异样神色。
他嘴角动了动,有些怔然地看着那个自己追随的女子的背影,又看了看那个叫做祝宴池的男人的手。他垂下头,脑中似有什么呼之欲出,有些一直被迷雾遮掩住的景象逐渐地清晰起来……但是接踵而来的剧烈疼痛,将即将展露的画面瞬间打碎!
果然……还是想不起来呀……他的眸中呈现着无奈与落寞。
“祝宴池,你要和我说什么?”东丹虞开心地说。
“没什么,只不过,在下也想和姑娘作笔交易而已。”
“哦?”东丹虞眼珠一转,目光灼灼地看向宴池。
只见他慢慢从袖中拿出一物。原来晶莹碧绿的一只玉笛!
这是……我脑海中兀自思索着,这个玉笛好像是……
此时,东丹虞却微微色变,眼睛紧紧地盯着宴池手上那只笛子。“你就要用这个和我作交换?”
宴池笑的自若,把玩着手中的玉笛,悠然道,“贵帮的圣物,向来只传帮主的——百兽驭灵笛,可驭百兽,驱千虫!东丹姑娘可还满意?”
哦,我想起来了!这个笛子不正是和狼盟开战时,从夏少卿手中夺下的玉笛吗!没想到竟然大有来头,是五毒帮的圣物……这笛子又为何会在夏少卿手里呢?这夏少卿定是和五毒帮渊源不浅……转而又想到,原来宴池竟然留了这么个有力筹码,难怪不见他有多担心。
东丹虞依旧甜甜笑着,“宴池哥哥,你竟然知道的这么清楚,还得到了我帮之圣物。真是好本领!怎么办呢?人家更喜欢你了!”她说着,双手捂着脸,一副苦恼的样子。
这小蹄子还真是……把肉麻当饭吃!我身上一阵恶寒。耳畔却传来孔烨的一声轻哼。
宴池轻咳了两声,眼光向我飘过来,见我含笑自若地看着他,这才又看向东丹虞。
“东丹姑娘,这笔交易对贵帮来说,可是大为合算的,若是姑娘做不了主,祝某也可以去面见贵帮主,我想她一定会很感兴趣的。”
东丹虞听了宴池这话,微垂下头,浓密的睫毛遮着眼睛,但是可以隐约看见其眸中神色闪烁不定,在打着什么主意。
忽然,她抬起头来,灿烂一笑,“宴池哥哥,你可别忘了,你还欠人家一个人情呢!现在就是你投桃报李的时候了。”她用起中原的成语来倒是驾轻就熟。
宴池轻声笑了出来。
“姑娘好记性啊!祝某欠了姑娘人情不假,不过怎样还这个人情可就不是姑娘决定了。”
“你……”东丹虞有些气恼的嘟起了小嘴。“你们中原男人,就是狡猾!”
我嘴角愉悦地翘起。东丹小丫头,和祝狐狸比起来,你还是太嫩。
东丹虞跺了跺脚,抬眼看到宴池招牌式的狐狸笑,脸上一红,不由得微微低下头去,声音也低了许多。
“好吧,人家就和你做这个交易……”
我高兴地和孔烨对视一眼,继而满面笑意地看向身后的尚风,和他目光接触的瞬间,他愣了愣,然后竟然唇角微扬,漾出一丝微笑。
我心里一动,我没看错!他刚刚笑了,那个温柔的尚风就要回来了么?心底正自高兴不已,东丹虞接着说出的话又让我们一怔。
“不过……以我的能力还是无法治好他的。”我脑中嗡的一声,失望之意正自蔓延上来之际,又听她说,“但是我阿妈可以治好他,只是,你们要随我回南疆才行了。”
我……强忍住暴打她的冲动,可恶的大喘气小妮子!我眼神凌厉地瞪着她。
孔烨翻了个白眼儿,显然觉得东丹虞的说话方式很白痴。
“南疆啊……”宴池若有所思地喃喃道。
“如何呢?几位。”东丹虞妙目转过我们几人问道。
孔烨看了眼宴池,转头看向我,“南疆在南国境内南部大山之中,此一去光是路程,便要月余……”她又转向东丹虞。“敢问东丹姑娘,我师弟这病症,大概要治疗多久方能痊愈?”
“‘金针刺穴’非同小可,要逐步解开被封的穴位,更是难出许多……若要痊愈的话,少说也要三个月!”
“三个月……”孔烨喃喃着,转首望向宴池,目光中尽是问询之意。
宴池极轻微地摇了下头。眉头微微皱起。
“多久我也是要带尚风去的。”我看着东丹虞,目光坚定道。如今战事已停,即便时间长了点,但只要能治好尚风,也是值得的。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重现当年我们六个人在一起的时光!当时平淡生活的点点滴滴,如今想来确实那般的弥足珍贵……六人重聚,已经变得那么难……
“那你们是决定和我回南疆喽?”东丹虞说话的同时,眼睛一直一眨不眨地盯着宴池。
宴池略微沉吟了片刻,走了上去,背对着我站到东丹虞近前,说了些什么,并将手中玉笛交到东丹虞手上……我虽看不到他的面孔,但东丹虞的却是看的分明。
只见她神色变了几遍,先是失望,再是惊喜,到后来,又是脸颊红晕悄然而生,羞答答地低下头去,手中紧紧滴攥着那只玉笛。
“既然决定了,那你们就准备准备,明早出发吧。”少顷,东丹虞抬头,看着我们,淡淡地说了一句,又依依不舍地望了宴池一眼,转身离开了。
“你怎么把笛子交给他了?”我来到宴池身旁,问道。
“放心,南疆女子虽然擅使毒物,但却最是重诺守信,她答应了我,便不会出尔反尔。”他淡淡笑道。
“嗯?她方才的表情很奇怪哦——”我斜睨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