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钦烨突然感觉有些不是滋味,他看着秦驷的目光,一把伸手搂住她的腰,两人又再次回到亲密无间的状态,面贴面,眼对眼。
傅钦烨一字一顿地道:“你到底是谁?”
你是谁?是秦思?还是秦驷?
秦驷突然凑近傅钦烨,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要说我是谁……那可就要说很长时间了。”
说着,她伸手推开傅钦烨身旁的大门:“边吃边聊吧。”
坐在秦驷对面,傅钦烨深刻地反省了一下自己,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又被秦驷给骗了。
说好的边吃边聊呢,怎么成了边吃边吃了?
见傅钦烨停下来,秦驷伸手从汤锅里捞了一片羊肉给他:“多吃些,等会有你累的。”
傅钦烨听见这话,动作一顿,脸上突然浮上两团可疑的红云。他把秦驷夹过来的羊肉放在一边道:“不用了,朕已经饱了。”
秦驷也不勉强,也随着他放下筷子。
两人对坐在一个低矮的竹屋中,门窗皆由竹子制成,透过稀稀落落的竹子,可以看见周围十米之外隐隐约约的人影。
竹窗是开着的,不时有微风吹拂进来。
屋里没有任何宫女太监,完全由两人手动解决一切。
“吴梁是谁?”
“首辅大臣的外室子。”
“韦正志是谁?”
“一个死人。”
“你是谁?”
“秦驷?”
“你是秦国公的女儿吗?”
“是。”
两人一问一答,谁都没有给对方思考的时间,直到傅钦烨没有问题了,他道:“你说的都是实话?”
秦驷翘了翘唇角,道:“我说的可都是实话,你那般作态,不就是想知道这些吗,怎么知道了,反而不愿意信了呢。”
傅钦烨往后一倒,没再说话。
良辰美景,花前月下,美人当前,四下一片静寂。
此事一过,傅钦烨便也不再像是以前那样黏糊地对待秦驷,不过两人之间,却是比以前默契了不少。
沈德宁归期不定,但大宴群臣的日子却要到了。
此次大宴群臣,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上次洪灾,事情虽然过去了,但傅钦烨总也要表示表示,一面要论功行赏,一面也是让臣子们放松放松,显得自己与民同乐。
秦驷虽然是不过问这些琐事的,但她手下的宫女们却忙翻了天。
秦驷不管不问,她们若再不管不问,这事到别人手上的话,那可真的是要被别人踩在头上欺负了,更何况此事按例是要交给秦驷的。她们要做的更加精细,决不能给秦驷丢脸,也要让秦驷看见她们的能力。
事事都确认好了,秦驷和傅钦烨一起走向坤仪殿。傅钦烨皱着眉,一点笑容都没有。
秦驷看着心疼,问道:“怎么了?”
傅钦烨张口便道:“无事。”
秦驷听见傅钦烨敷衍的语气便有些不悦,她靠近了傅钦烨,什么都没说,只将他轻轻一带,便把他带离了原来的路。
傅钦烨走了两步才觉得不对,抬头一看,目光微沉,转身看向秦驷:“这是干嘛?”
秦驷睨了他一眼:“都这样了,还说没事?”
傅钦烨顿了顿,复又走上原来的路道:“真没事,只是有些头疼徐子涛怎么安排。”
秦驷扬了扬眉:“他回来了?”
“嗯。”傅钦烨长出了一口气:“按说他此次在赈灾中出力甚大,多次不顾自身安危深入险地,但这赏却不好赏。他在京城没有根基,若是一次提拔太多也是不利,最近朝中动荡,朕怕他成了靶子。”
“哦?那不如让他去工部。”
傅钦烨摇了摇头:“工部空位太少,而且多是些小缺。朕倒是想让他去户部,但是恐怕他压不住户部的人。”
傅钦烨纠结了一路,等到了宴上,仍然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秦驷却知道,他心烦的一定不会是这样的小事。
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沈德宁不在傅钦烨身边?
秦驷稍稍落后了一步,她看着傅钦烨的背影,眉头不自觉拧了起来。
傅钦烨脸色的不好看众人也都发觉了,众人不禁交头接耳,议论起来。傅钦烨视若无睹,宣布宴会开始。
照例是歌舞琴箫等演奏,等到众人兴致都高起来了,傅钦烨屏退舞女,站起身来道:“众位爱卿,江西太原灾情已平,这都是诸位爱卿的功劳,尤其是刘大人。”说着,他看向刘冉仁,目光恳切,又有些恭敬。
这一幕在秦驷眼里是相当刺眼的,刘冉仁一个大臣,却接受着傅钦烨的恭敬,皇权何在?傅钦烨威严何存?
接着,傅钦烨走到刘冉仁身边,朝他一拜道:“刘大人也是朕昔年的良师,江西一事,着实麻烦老师了!”
刘冉仁胡子花白,老神在在地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生生受了傅钦烨的一拜。等到傅钦烨话音落下,他才说道:“皇上乃社稷之根本,下次万万不可行事如此鲁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