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征失笑,过后他说:“阿行不住这边,等下我载你去找抹茶吧。”
“不用呀。”徐依怀干脆地拒绝,“你把地址告诉我,我自己去。”
秦征的额角抽了抽,他本想劝说,但他的手机却不适时宜地响起来。这通电话是秦绩打来的,秦征对自家父亲向来敬畏,因此接听时一改平时吊儿郎当的模样,无论是表情还是言语都是一本正经的。
说着说着,秦征就开始皱眉,挂电话的时候,他对徐依怀说:“怀怀,我不陪你吃早餐了,等下我让才叔送你去阿行那边。他应该在大宅那边,才叔认得路,如果不在的话,你再找我。”
他走得急,徐依怀连问他发生什么事的机会都没有。吃完早餐,徐依怀带着培根肉卷,就迫不及待地出发了。
才叔是秦征的老司机,他从小看着徐依怀长大,路上也时不时跟她闲话家常。
秦家的住宅是靠山而建的,而江家的住宅则是临海而建的,这两区都是琼京市的风水宝地,虽然不靠近最繁华的市中心,但风景独好,是一流的居住地点。
秦家的车牌向来比较特殊,稍微有些许眼力的人便会看出其主人身份不一般。才叔只跟看门的大伯简单低说明来意,他就爽快低放行了。
江宅的前院很大,车子刚驶进去,徐依怀就透过车窗看见正在草地上乱跑的抹茶。她让才叔停车,随后就打开车门,欢快地喊:“抹茶,我来咯!”
夹着晨风,徐依怀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出,抹茶动了动耳朵,一回头就看见主人从不远处走来。微风乱起抹茶那身雪白的长毛,它四肢矫健,跑起来英气十足。
听见熟悉的吠叫声,徐依怀的焦虑与担忧便已消失无踪。抹茶跑到它跟前,瞪起前腿攀到她身上,还伸出舌头拼命地舔她。她揉着它的脑袋,笑得声音也有点发抖:“别舔了抹茶,好痒呀。”
抹茶还调皮地围着主人转圈,刚才帮忙看管它的佣人走过来,徐依怀跟她打招呼,然后问:“江誉行呢?”
没等佣人回答,抹茶已经像一头脱缰的野马,一个劲地往主屋跑。徐依怀担心它闯祸,于是连忙追了上去。刚跑到转角处,一团人影毫无预兆地冒了出来,她刹不住脚步,一头就扎进了那人的胸膛。
这胸膛健实且充满阳刚气息,尽管隔着衣料,徐依怀仍旧可以感受到他的体温与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她茫然地抬头,看见江誉行的脸便立即灿烂了。
对于徐依怀的出现,江誉行并不惊讶。他把徐依怀拉开,声音不喜不怒的:“当心点。”
这时,佣人已经将抹茶牵了回来,江誉行接过牵绳,然后将它转交给徐依怀:“你的抹茶。”
抹茶的情绪似乎尚未恢复,它看上去还是很兴奋,现在正挤到徐依怀与江誉行之间。
徐依怀高高兴兴地接过来,她说:“谢谢你帮我照顾它。”
江誉行点了点头,客套地问了句:“进来坐坐吗?”
“好啊。”徐依怀立即尾随他进屋。
佣人沏好茶就退下去,偌大的客厅只剩下徐依怀和江誉行,以及正用爪子扒着地毯的抹茶。徐依怀担心它会损坏地毯,她低喝了声,而江誉行则说:“没关系。”
徐依怀将保温盒拿出来,她笑眯眯地说:“你吃早餐了没?我带了培根肉卷过来。”
江誉行瞄了一眼,拒绝。
徐依怀有点失落,她问:“为什么呀?”
江誉行没有回答,他从保温瓶里拿了一条肉卷,然后递到抹茶眼前。
嗅到肉香的抹茶立即抛弃徐依怀,它殷勤地对着江誉行摇尾巴,眼睛带着浓浓的渴望。
江誉行有意逗弄它,几次它都要咬到肉卷了,但是江誉行就是不给它,惹得它发出低沉地呜鸣声。
徐依怀急了,她说:“别这样惹它,它会咬人的。”
江誉行漫不经心地说:“我还真没被狗咬过。”
最终抹茶还是被惹毛了。
江誉行早有防备,他原本灵活地躲过抹茶的袭击,但徐依怀偏偏在这个时候出手拽抹茶的牵绳,他们的身体便狠狠地撞在一起。
徐依怀站不稳,江誉行却在千钧一发间拉了她一把,她腰间一紧,慌乱间似乎被他扯进了怀里。
培根肉卷滚落在地毯,抹茶立即扑了上去,与此同时,徐依怀和江誉行双双跌在沙发上。
欧式沙发宽大而松软,但徐依怀仍然被摔得天旋地转的,她的大半个身子被江誉行压着,她转头,江誉行那张表情隐忍的脸就放大在自己的眼前。他们的视线相互交织着,贴在一起的身体正暧昧地交换着体温,徐依怀在他瞳孔里看见了自己的倒影,有那么一秒钟,她只觉得惊心动魄。
☆、第二十一章
客厅相当安静,徐依怀能够听见他们交叠的心跳声以及稍稍凌乱的呼吸声。他那温热而厚实的手掌还贴在腰间,那处酥酥麻麻的,她不自觉地绷紧小腹,看向他的目光迷离了几分。
江誉行悬在她身上,她脸上每个细致的表情变化,他亦看到一清二楚。视线从她额头、眉头、眼睛、鼻梁一一略过,最终停在她嫣红的唇上。
也许是因为紧张或者其他缘故,徐依怀的唇瓣微微张开,她的唇形很漂亮,此际正无声地引人犯罪。江誉行脑子一热,接着俯身凑近了她,她的睫毛轻抖,眼中闪过欣喜却又娇涩的光芒。
最终江誉行还是没有亲下去,他低语:“很紧张?”
被江誉行以如此亲密的姿势困在身下,她早已不懂得如何思考。他的声音就像魔咒,她竟然伸手勾住他的脖子,一脸认真地问:“江誉行,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她的手很凉,但掌心却铺着一层薄汗,江誉行的喉结隐隐地动了一下,但脸上还是波澜不惊的:“下次不要在这种状态、用这种方式,问男人这种愚蠢的问题。”
江誉行的一呼一吸都喷在脸上,徐依怀觉得痒,但又不敢伸手触碰。他的话说得隐晦,她还没理解透彻,原本伏在自己身上的男人便果断地撤离。
在徐依怀的错愕而不解的注视下,江誉行从容地坐回刚才的位置,他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似乎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失去了他的体温,徐依怀的心都凉了半截。从沙发上起来,她走到江誉行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江誉行舒适地倚着沙发靠背,他说:“你或许不知道,在刚才那种情况下讨论喜不喜欢、爱不爱的问题,答案通常会让你高兴,但结果往往会让你后悔。”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几分:“非常后悔。”
作为男人,江誉行自然清楚男人的劣根,在生理需求面前,任何事情都有妥协和将就的余地,包括口是心非地说一句爱。
徐依怀就算反应再迟钝,也不可能不理解江誉行话中的意思。她的心情复杂起来,她仍然看着他,追问:“那你到底喜不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