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双全似乎满意了,解开她的穴道。
萦苒身上有点僵,想撑起身子却手上无力,刚到一半就软了下去。
陈双全倒是动作快,一把扶起她,见她好一阵子缓不过来,干脆把她抱到桌边坐下,还非常脸皮厚地招呼萦苒吃他吃剩下的食物。
萦苒看那一迭本来是给两个人吃的东西只剩下几片肥肉和半块饼,努力不把嫌弃和恼怒表现得那么明显,对陈双全说:
“我饿了,这些不够吃,你把妮子的穴道解开,让她在去拿些吃的来。”
萦苒见他不动,又说:
“这船上的人跟我们不是一伙的,想来你也查清楚了才会找我假扮你的爱妾不是吗?再说这是船上,想跑也跑不了。”
陈双全看着她,神色不明,好一会才咧嘴一笑,说:
“说的是,不能饿着我们娇娇。”
他说完解开妮子的穴道,一副大爷模样吩咐道:
“你叫妮子是吧,去给娇娇拿些吃的来,快去快回。”
妮子揉揉酸痛的关节,忍着气再次跑去厨房,这次她倒是回来得很快。
萦苒勉强吃了些,突然就想起忘记告诉云霞居的掌柜自己住在哪里了。她心中盘算着谢睿应该很快就能知道她走丢了,他一定会来找她的。想到这,她又拿起筷子多吃了几口,心想一定要养足精神应付今晚才能顺利回尚京。
待她吃完,陈双全又说:
“娇娇你这样美,奈何素面朝天,发髻也太简单,一点没有爱妾的样子,有没有好看的衣裳拿来穿上,这脸上也该收拾收拾。”
萦苒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她匆忙逃出来,头上的钗环十分简单,随身的包袱里只有干粮和应急的药品,根本没带换洗的衣裙,更不要说胭脂水粉了。
萦苒故意挤兑他,说:
“奴家刚刚才作了爱妾,夫君还没来得及给我置办呢。”
陈双全脸露笑意,假装自责说:
“是为夫的错,这就给你弄点值钱的物饰来当聘礼。”
他说完便出去了,才过了一盏茶功夫就拎回两大包东西,他将那个蓝布包扔给妮子,说:
“你也去换换,宠妾的丫头不能穿得太丢人。”
妮子很生气,她一个粗使丫头,穿这么好去干活合适吗?哪里就丢人了!但是她抱着一包衣物,里面露出颜色鲜艳的绸缎衣角,布包里似乎还有钗环,哪里有女子能抵抗漂亮衣裙和首饰呢?于是妮子很大方的不再计较,自己转去屏风后面挑选合适的裙子换上。
萦苒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问:
“你去偷的?被发现可怎么好?”
陈双全笑答:
“红药那满柜子衣裙她自己都能记住?放心吧,我挑的都是一样颜色有几件的,选了最不起眼的。妮子的是从红药的丫头那拿的,丫头的衣裙都差不多,谁敢说没有一样的呢。”
萦苒心道自己每年做那么多衣裙,春菱和夏蔓每一件都记得清清楚楚,真被发现了她才不管。
萦苒对他说:
“反正被看出来你要想法子,我是没办法的。”
陈双全安慰说:
“娇娇你放心,天塌下来咱们让杨老二顶着,我一定带着你跑。”
他说着挑出一套最艳丽的桃红纱裙让萦苒换上。
萦苒无法,只得换好衣裙,重新挽了发髻,又用他偷来的一盒胭脂将就着点唇、晕面、画了淡淡斜红,又拿簪子点了妆靥。
等她妆扮完,陈双全和妮子都觉得十分惊艳。
她这样好颜色,即使没有描眉,依旧是长眉入鬓;即使没有敷粉,依旧是欺霜赛雪;即使衣裙又俗又艳,也完全叫她姣好的容貌压住,且相得益彰。
陈双全从呆愣中回神,笑道:
“还差一样。”
他说完去妆台前拿起那盒胭脂,用食指沾了沾,轻轻印在她眉间。
萦苒转身看向镜中,果然是点睛之笔,那嫣红的一点显得面容更加娇媚明艳。
陈双全笑叹:
“有这样的爱妾相伴,陈某不肯娶正妻,平日也不近女色,想来众人都会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