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毫不犹豫地这么说道。
一听到这两个字,躲在散尾葵后的尹雨晴顿时被吓得哆嗦了下,她缩得更小了,根本没有出去的意思,她觉得穆晟分明就是背对着她的,怎么可能会发现到她!
才刚想到这里,穆晟冷冰冰的声音就再次响了起来,“不要让我说第二遍,尹雨晴!”
听到自己的名字,尹雨晴终于没了侥幸心理,身子一哆嗦,终于缓缓从站起身来,有些瑟缩地看向外头的穆晟。
不看见他还好,一看见他,尹雨晴整个人便忽然感觉到自己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股怨愤之气,支撑着她径直走到了穆晟的面前,控诉道,“原来你跟棠宁早就认识了,这就是你为什么……”
后面的话她在穆晟看过来的冰冷眼神中,完全说不出来了,看着穆晟漆黑如墨的双眼,尹雨晴突然生出了一种自己正在被大型食肉动物盯上的甚至有可能危及生命的错觉来,本能告诉她快逃,可她的双脚却像是被钉在了地上似的,完全动弹不了。
见她这样,穆晟这才轻勾了下嘴角,“我不喜欢有人像刚才那样跟我说话,知道吗?”
“你喜欢江曜,我最后断了电,让他与棠宁的吻戏进行不下去,应该够了。”
“想上台,想代替棠宁演女主角白雪?”
说到这里,穆晟的视线随意地在尹雨晴的身上扫了下,嘴角的弧度更明显了,“你也不看看你配吗?你是能穿上棠宁的哪一件裙子?还是能跳的比她还好?因为某些原因,我愿意让你过得顺遂些,但这不是你能跟我蹬鼻子上脸的理由,现在,懂了吗?”
说完,穆晟顿时收敛起嘴角所有的笑,转身便径直往校医院的方向走去。
听着男人的皮鞋声逐渐远去,直至彻底消失不见,尹雨晴这才猛地跌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呼吸了起来。
然后她想都没想地一把捡起地上的一块碎石子,猛地往前丢去,丢完眼泪就开始哗哗地往下掉来。
穆晟!你混蛋!
并不知道自己走后,尹雨晴被穆晟吓得够呛的棠宁,刚跑到校庆大厅的门外,就看到了原先站在那儿的徐星柏看到她后,一下就站直了身子。
“棠宁。”
他有些紧张地这么喊了他一声。
见状,棠宁缓缓走到了他的面前,“徐星柏,原来今天晚上你也来看我表演了吗?我还以为你去打工了呢!工作不要紧吗?”
“我请假了。”
“哦。”
棠宁点了下头后,随后对着徐星柏就俏皮地笑了笑,“那你看了今晚的表演,觉得我跳得怎么样啊?”
“很好!”徐星柏连忙回答道,“真的很好,我从来没看过这样精彩的舞蹈。”
“没看过是不是因为你看得太少了啊?因为我觉得你除了打工和学习,好像对其他什么事情都不敢兴趣哎!”
棠宁好笑地这么说道。
“不是。我看得多了你也是跳得最好的,没有人比你更好了。”
一不小心就将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的徐星柏,直到看到棠宁眼中的讶异,才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正手足无措时。
他看着棠宁在片刻的诧异过后,竟很快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完了才一脸认真地看向面前的徐星柏,“谢谢,这是我今天得到的最好的评价。”
看见棠宁笑,徐星柏的嘴角也跟着扬了起来,随后他就伸手摸向了自己的胸口,他的这里藏了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这是他今天早上出门前特意跟邻居的奶奶要的,现在他想把它送给棠宁。
徐星柏的手已经伸到了外套的口袋里,一下摸到了花柄,“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道声音便立刻在他的身后响了起来,“宁宁!”
棠宁偏头一看,江曜。
“阿曜。”
她笑着喊了他一声。
听到这样的声音,徐星柏的手微微一抖,指腹便立刻被玫瑰花柄上的小刺扎了下,有点疼。
“你怎么在这里?我找了你好久,还以为你去哪里了?”
江曜笑着缓缓走到了棠宁的身边,动作自然地牵起了她的手,“出来多久了,怎么也不打声招呼?手好凉,怎么也不披件外套?还是赶紧进里面去吧,我有话要跟你说。”
“嗯?好。那……徐星柏,明天见。”
棠宁点了下头,转头跟徐星柏说了声再见后,便走进了江曜拉开的侧门。
等棠宁走进去之后,仍然站在门外的江曜略顿了下,随后眼神轻蔑地看了一眼门边的徐星柏,并没有说什么话,只是轻笑了声后,便也走进了门内。
随着砰的一声关门响,好像一下子就在他和棠宁直接划开了一道深深的鸿沟。
他们俩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徐星柏愣愣地这么想到,想完,他这才缓缓从上衣的口袋里取出他偷偷藏了一整天,却仍旧没有送出去的,已经有些蔫蔫的小玫瑰,忽然也笑了声。
轻呼了口气后,徐星柏抬脚便往学校外走去,或许,今天他应该继续打他的工,这样至少能多赚一点钱,他真的很缺钱。
他下意识地这么想到,路过一个垃圾桶时,随手就将手中的玫瑰丢了进去。
等到走出去好远之后,他的脚步才忽然停了下来,闭了闭眼,转身他又将那垃圾桶里的玫瑰捡了回来,用力握紧,一直握回了家,这才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了个旧旧的搪瓷缸,将蔫答答的玫瑰养在了里头之后,他才终于露出一个柔软的笑来。
这边,校庆大厅温暖的走廊里。
落地窗前,棠宁看着站在她面前,表情纠结了老半天都没说出一句话的江曜,好笑地问道,“你怎么了?阿曜。把我叫到这里老半天又不说话,有什么事情吗?”
听到棠宁的询问,江曜这才缓缓抬起头来,看向棠宁的眼睛,深吸了口气后,他假装不在意地说道,“只剩一个半月了……”
“什么只剩一个半月了?”
棠宁明明知道他在说什么,却仍旧有些不解地这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