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上二楼的武顺回头嫣然一笑,“二公子,三楼的天字号房间,你自己去吧,奴家和琦姑娘去预备些酒菜!”
“好的!”房遗爱答应了一声,便熟门熟路的上了三楼,这暮春楼他早就摸透了,估计闭着眼睛都能找到天字号房。推开门后,房遗爱便看到了徐惠,一段时间不见,徐惠有些憔悴了,她那双有神的大眼睛也变得干涸了起来,恐怕这个女人一定是感觉到不好过了吧。
“徐大小姐,最近可好?”房遗爱坐在椅子上说着毫无营养的话,之所以如此,那是因为房遗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总觉得自己跟徐惠没有什么可说的,而且每次面对徐惠的时候,房遗爱都有一种疲累的感觉,徐惠这个女人心思太多了。
“房将军,你瞧我这样子,像是过得开心的嘛?”徐惠眼角撇了撇,便不再说话了。房间里的两个人就像吃了哑药一般,互相看着对方,却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说下去。
房遗爱可以忍着一直都不说话,可是徐惠却不能,她今天之所以到这里来就是想问问房遗爱到底是如何打算的。如今这江南官场就像经历了一场暴风雨一般,好多熟悉的官员不见了,徐惠很担心徐家受到连累,而且她也想问问婚事的问题,如今房遗爱都快回长安了,可是这婚事到现在还没个答复。
“房将军,我只想问问你,我们这件的婚约还作数否?”徐惠低着头,那声音说不出的微弱。如今的徐惠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在惠新坊关了将近一个月后,她发现这江南已经换了个样子,而造成这些的就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徐惠有了一种深深地恐惧感,她现在迷茫的就像大海中的一艘孤帆一样。
“当然作数!”房遗爱勉强的笑道。
“那为何到现在婚书还没有定下来?”徐惠这次抬起了头,她那双眼睛里除了疑惑就是不甘和愤怒,如今都多长时间了,这房遗爱只是口头上提提,连个想要的婚书都没写,更别提聘礼什么的了。
“嗯?”房遗爱不知道徐惠为何会如此认真,对于这件婚事,徐惠应该很清楚更多的是政治因素,婚书什么的无非就是个过场而已。房遗爱不想计较这些的,可是徐惠既然提到了,他就不得不说一说了,“徐大小姐,我父亲曰夜艹劳的,难道你还能指望我父亲跑江南来定下婚事不成?”
房遗爱语气中的不耐,徐惠哪听不出来呢,房遗爱如此无所谓的态度,让徐惠感觉到了一种莫大的羞辱,她猛地站起身咬着唇气苦道,“房将军,难道我徐惠在你眼中真的一点地位都没有吗?”
“没有的事,徐大小姐,你真的很漂亮,不过这婚书的事情,还是请徐刺史亲自去一趟长安的好,否则耽误了婚事就不好了!”
听着房遗爱平淡的话,徐惠一阵眩晕袭来,她死死地摁着桌子,没有让自己跌坐在地上,此时,徐惠好想去死。原来从始至终房遗爱就抱着一种无所谓的态度,什么婚事,什么威胁,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借用徐家的力量完成他在江南的布局而已,如今江南固有的局面被他打破了,她徐惠也可以被扔到一边去了。原本房遗爱不执着于双方的婚事,徐惠是应该高兴地,可是徐惠就是高兴不起来,相反她很生气也很懊丧,如今好多人都知道她和房遗爱的约定了,如果婚事变成了笑话,那她徐惠还如何活在这个世上?难道要认命么?不,她徐惠绝不认命,她要紧紧地贴着这个男人,她要让这个男人后悔,她要让这个男人痛苦一生。
“若是我父亲不去长安,是不是我们的婚事就这样算了?”徐惠眼眶湿润,那动人的脸庞是如此的楚楚可怜。
“你若如此说,那也无不可!”房遗爱说的很绝情,可是他却不得不这么说,因为从内心里他希望徐惠讨厌他,这样她就不用嫁过来了。
“好,房遗爱,你真的好狠!”徐惠坐在椅子上,全身的力气就像被抽干了一般,她颤微微地笑了起来,连眼泪都笑出来了。从始至终房遗爱都没有说一句安慰的话,倒是徐惠哭过笑过之后,又重新恢复那副冷漠的样子,她站起身提着自己的百合裙冷笑道,“房遗爱,我知道该怎么做的!”徐惠这话说得异常模糊,当房遗爱想说句话的时候,徐惠早已经推门离开了,看着那辆缓缓而去的马车,房遗爱的心不由得揪了一下,自己这样做是不是太狠了,可是那能怪他么,徐惠这个女人如此多的心思,他敢把她放在家里么,到时候自己再后院起火怎么办?徐惠有野心,也很聪明,只可惜她是个女人,房遗爱可不想亲自培养一个武则天,那样的话倒不如找个茅坑把自己淹死得了。
一路晃晃荡荡的,还没进武顺的闺房,房遗爱就闻到了一股香味,吸了吸鼻子,房遗爱呵呵笑了起来,“烤鸡的味道!”
武顺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二公子的鼻子还真够灵的,人还没进屋就知道饭桌上放着什么了。等房遗爱入座后,武顺分着筷子有些古怪的问道,“二公子,徐大小姐呢,怎么没跟你一块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