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林翰的心情一直都很糟糕,这心情不好了,就容易发火,所以戈林翰身边的人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惹怒这位大佬,平白丢了姓命。
“戈林翰大人,你的信,是汉人送来的!”突厥小队长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将信放在桌案上后,他就低着脑袋站旁边等了起来。戈林翰慢慢睁开了惺忪的眼皮,有些有气无力地说道,“知道了,你退下吧!”
戈林翰起初以为信是那个汉人蛮子写的,可是将信拆开口,他的手就颤抖了起来,绝对不会有错的,这是玉蝉儿的笔迹,自己女儿的笔迹,他怎么可能认错呢?看着信,戈林翰仿佛看到了一个站在河边破口狂骂的妙龄女子,他的女儿,何时如此骂过人?
戈林翰不懂,汉人送一封这样的信,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房遗爱那个狗蛮子有自虐的倾向么?手里拿着信,戈林翰久久不能放下,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嘴角也露出了一丝诡笑,好一个狡猾的汉人,这是要挑破突厥内部的关系么?哼,那汉人也太小瞧大汉和达哈勒大人了,咄陆可汗不是松赞干布,他戈林翰更不是噶尔木。
小小的一封信,带来的影响却是巨大的,两天后,三弥山,咄陆可汗冷冷的笑着,“达哈勒,果然如我们所想,那个狗蛮子又开始玩那出挑拨离间的诡计了,真当我突厥无人了。”
“可汗,根本不必理会这些的,由得房遗爱那个狗蛮子折腾吧,等着时间久了,他自己就觉得无趣了!”达哈勒觉得房遗爱真有点黔驴技穷的意思了,刚用这种法子搞垮了吐蕃,就想用同样的法子对付突厥,当真是异想天开了。
让戈林翰等人意外的是,信一直没停下来,从第一封信开始,每隔三天就会有一封信送到伊塞克,慢慢的戈林翰都有点习惯了,要是三天不见到自家女儿的信,他还觉得不习惯呢。从第四封信开始,玉蝉儿就不骂人了,倒真真正正的写起了家信,既然信确实会送到伊塞克,那她干嘛还要骂人呢,借机跟阿爹多说说话不是更好么?
房遗爱可不会闲着,找个时间他让人开始散播起了谣言,大唐本着仁义之心让俘虏跟家人通信,为啥突厥人不让回信呢,简直是不讲**啊。
谣言传到三弥山,咄陆可汗差点给气疯了,这个狗蛮子还真是能折腾。思量了一下,咄陆可汗也想了一招,不就是回信么,行,于是乎从十二月份开始,西亭峡谷要塞就接到了伊塞克传来的信。其实咄陆可汗挺鄙视房遗爱的,既然写信,干嘛光让玉蝉儿写,西亭峡谷要塞的突厥俘虏不少吧,依他看,房遗爱那个狗蛮子就是装呢。
西亭峡谷要塞里,娜鲁已经开始讨伐起自家先生了,“先生,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想离间戈林翰和咄陆可汗的关系,我们都能明白。可是现在你这条计策明明已经不成了,为何还要让那玉蝉儿跟戈林翰通信,难道你真被那突厥小女人迷住了?”
“呸,说啥话呢,谁说为夫要离间戈林翰和咄陆可汗了?”房遗爱伸手拍了下娜鲁的小翘**,听他的话,连婉柔也蹙着眉头问出了声,“奇了,你倒是说说,你不是离间戈林翰和咄陆可汗,难道还有其他深意不成?”
“嘿嘿,你们啊,就是太小瞧为夫了,为夫是那种肤浅之人么?你们这么想,突厥人也这么想呢!这样吧,为夫问你们一个问题,守卫伊塞克的是谁?”
“这不是废话么,当然是戈林翰和贺鲁了!”闻珞最是急姓子,见房遗爱卖关子,她跳**榻扭了扭房二公子的软肉,“快说吧,都快急死了!”
“哎,你呀,不能多想想,既然知道守卫伊塞克的是戈林翰和贺鲁,那为什么还要说为夫要离间戈林翰和咄陆可汗呢?”
“这.....”婉柔顿时有了种剔骨灌顶的感觉,事情还真的很简单,可是人往往是这样,光追着阴谋诡计了,却忘了诡计的本质。其实这个道理很好解释的,记得有个故事是说城门兵照例勘查违禁物品,他们得到了密报,说一个车队运送了违禁物品,可当那个车队到达城门的时候,卫兵却没有查出什么不妥之处,无奈之下只能放行通过了。后来守卫城门的人才知道,那个车队运送的违禁物品就是马车,那马车那是纯铁所制,运送到外边就能融化成武器,而城门兵却光盯着马车上边的货物以及马车有没有私藏夹带了,却忘记了马车本身。
房遗爱的计谋并不高明,却成功的瞒过了所有人的眼睛,戈林翰也好,咄陆可汗也好,恐怕现在都已经把自己绕进去了吧。
伊塞克,做为守城的主将之一,贺鲁有着和咄陆可汗不一样的感受,最近戈林翰的心情越来越好了,一点不像女儿被俘虏的样子,这让贺鲁非常的担心。贺鲁不相信戈林翰会被房遗爱说服,可是他又不得不防着点,至少,到现在为止,玉蝉儿和戈林翰的信,他一封都没有看过。
贺鲁心中有着许多的担忧,可是他不敢跟咄陆可汗说,因为贺鲁深知自己的情况,如果他这个时候跟咄陆可汗瞎唠叨的话,他绝对是吃力不讨好。如今咄陆可汗本身就不信任他,他还跑去说戈林翰的坏话,那不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么?
突厥境内都觉得房遗爱那个狗蛮子是办了一件蠢事,可只有贺鲁觉得房遗爱一定不会这么简单的,他一定对戈林翰有什么想法,否则干嘛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不少探子都传回了消息,说玉蝉儿在西亭峡谷要塞的地位非常高,好像外号叫什么姑奶奶,还给汉人蛮子到了好妹妹,哎,一切都太不合常理了。
突厥人都在高唱汉人狗蛮子妙计拉稀,可唯独贺鲁挠着眉毛,一肚子的郁闷无处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