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会说话,看来这些大家族出来的人都有着一张巧嘴啊,房遗爱也不戳穿,随意的说道,“好说,王兄有什么话只管说便是,小弟听着呢。”
“呵呵,是这样的,我那父亲曾经讲过一个故事,从前独木桥上横放着一条狭窄的木板,木板两头各有两只猴子。这两只猴子本来重量是一般大小的,可是其中有只猴子多了念想,他想长大一些变强一些,然后杀死另外一只猴子,自己可以独占这条木板。于是他用了各种手段,总算变大了变强了。可是重量也更大了,结果他这头越来越低,最终滑到了河里,而那只轻点的猴子,也没有摆脱这个命运,在那只大猴子掉水后它也随之掉了进去!”
“咦,真没想到王老尚书还喜欢讲故事啊,故事非常不错,不过房某也请王兄转告一下王老尚书,房某不希望两只猴子都掉进水里更不会看着那只大猴子耀武扬威的!”
房遗爱有点佩服王博那个老狐狸了。眼见着江南科考的事情就要败露,立马想了这种法子,不过不得不说老王博很聪明,他能看的如此透彻,摆明了就是看准他房某人不敢鱼死网破了。什么两只猴子。无非就是指关陇世家与山东世家罢了,隋唐两大势力。本来山东大族是占有绝对优势的。可是自从隋末打乱,山东世族就没落了不少,到了贞观初年,更是整不过关中大族了。
房遗爱身上担着太多的东西,亦或者说整个房府代表的山东大族的利益,房遗爱希望站得更高一些。从而给关陇世家带来了许多沉重的打击。瓦解汾州司马氏,搞垮关陇独孤氏,可以说山东大族的地位是随着房遗爱的脚步一点点往上迈进的,如果没有好处。那些山东大族也不可能支持房遗爱施行科举了。如今眼看着就能借机搞垮王家了,王博也终于慌了。
王守烈一直在思考着房遗爱的话,不过既然房遗爱说父亲能听懂,那么他就不用多问了。
回到王家大院,王守烈就见到了王博,将房遗爱的话转述一遍,王博就敲着木鱼慨叹了一声,“英雄出少年,若问舞剑者,多是燕国人啊!这个房二郎,当真是看准我王家的命脉了!”
其实房遗爱的意思很简单的,他要关陇世家再次让出手里的利益,如果不能让山东大族真正的平起平坐,他是不会停下进攻脚步的。王博想了想,决定听房遗爱的建议,不让出利益,房遗爱照样可以明抢,而且陛下还会支持他。到时候王家会有多大的损失,真的就无法想象了,司马氏、独孤氏的下场,足够给王家提一个醒了。
“守烈啊,你明天就回老家准备一下,为父过不了几天就要回家种田喽!”王博的话是如此的突然,王守烈哪能猜得透,他皱着眉头不解道,“父亲,你这是何意,陛下没有让你高老的意思啊,而且你老当益壮,身体不会有什么问题啊!”
“守烈,你怎么还不明白?为父年龄大了,威望也太足了,房遗爱能不担心么?如今房遗爱想要平衡山东大族和我关陇世家的利益,陛下更是如此,若是不答应他,你知道他会用什么样的方法么?莫要忘了,房遗爱紧靠着叶永春的口供就杀了苏放,他要是用这份口供对付我王家,那又是什么样的待遇呢?”
“父亲,你为什么要怕?没有人证物证,就靠那张破口供,陛下还能治你的罪不成?”王守烈觉得父亲太窝囊了,做为一家之主,关陇世家领头人,却总是怕房遗爱那种年轻人,当真是有些丢人了。
“怕?为夫一把年纪了,还怕什么,若说怕,是怕死后你们兄弟几个不是房遗爱的对手!”王博有些生气的哼了哼,“你以为为父愿意这样么,如果房遗爱把咱们阻碍科考的事情大肆宣扬下,那咱们王家可是尽失天下士子之心了,你有没有想过这会带来多么严重的后果?相反,为父退位,不光能打消陛下的顾虑,同样也可以让房遗爱失去下手的方向。而且啊,房遗爱不是蠢人,他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平衡,两个拳头一样大,才能更好地博取利益!”
王博猜得没错,此时房遗爱正在甘露殿里和李世民说话呢,“父皇,江南科考,所有的乱子都是出于关陇世家之手,其中王博王老尚书当属主谋!”
“我听你说过了,不过房俊,你想好怎么做了么,没有真凭实据是不能动王博的。”
“哈哈,父皇你说的没错,小婿也确实没什么真凭实据,可是小婿杀人杀多了,王博那老头有点怕了。今天王守烈来找过小婿了,听王博的意思,好像这老头有点认栽了!”
“认栽了?哈哈,有趣,有趣,不过你小子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苏放一个上州刺史你都想杀就杀,可想过那些御史们要怎么参你么?至于王博么,等等,看大朝会的时候他是什么表现,若他依旧冥顽不灵,那就没必要给他留面子了!”
“嗯,一切按父皇说的做,不过小婿想问问父皇,那个独孤宏信啥时候放出来?”
“放了独孤宏信?俊儿,你可想好了,放独孤宏信没什么问题,问题是你要做好应对独孤宏信的准本,你抢了纳兰,又毁了独孤家,他是不会原谅你的!”
“父皇,小婿从没想过让独孤宏信原谅,他啊,和小婿不对头,最好死了才好呢。不过独孤宏信不能杀,天天关着他也没什么用,倒不如放出去,也好向那些关陇世家表现下父皇的仁慈!”
“呵呵,你小子,这张嘴啊!”
李世民果然笑了,总之听到马屁话,这位皇帝陛下就没有不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