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先碧为了让林如霞过上好日子,才会答应做别人打手,他受伤快死的时候,林如霞哭得眼睛都肿了,“那时候,我觉得自己的付出有了回报,这个女人是真心实意喜欢我,舍不得我死。”
杨先碧说着又冷笑一声,“现在想来,是舍不得我带回来的票和钱,没有了粮票和钱财,她又得过上以前那种日子。”
他年少时受了太多苦难,所以到了后面身上便多了许多暗疾,与林如霞也一直没有孩子,又过了几年,林如霞怀上了孩子,可生产的时候却险些血崩。
“我愧疚她,所以更加宠她,她在我面前温柔小意处处得当,我原本以为她是个好的,结果.......”
那日被文泽才算了一卦后,杨先碧便回去查了一番,结果发现一件怪事,那就是只要杨先碧生病或者是那个孩子生病时,林如霞都不会让他们住在同一个医院,又或者是相处太久。
正好那个孩子这几天身体不舒服,所以去了医院,杨先碧也没给林如霞打招呼,而是偷偷跟去了医院,在病房,他看见了一个多年的好兄弟,那兄弟因为早年跟着他干活被人剁掉了一只手,所以杨先碧一直照看着他,即使回了县城也带着他。
“两人在我面前时连话都不多说一句,可在病床处他们却举止亲密,我还有什么不明白呢?”
杨先碧说完便苦笑,“大师,我现在眼前一片雾,那兄弟是因为我才断了手,可现在他睡了我的女人,我还为他养了这么久的儿子,你说我是不是还完了。”
“有没有还完,你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了。”
文泽才喝了一口茶,“你断不了的是对林如霞的爱以及那个孩子。”
杨先碧闭上眼,“大师说得没错。”
他爱了这么多年的女人,护了这么多年的孩子,结果都成了别人的,作为男人,他真抹不开面,也没有办法释怀,毕竟那顶绿帽子他戴了这么多年。
文泽才见他一脸丧气,没有半分活力,顿时皱了皱眉,“杨大哥,你命中会有两段姻缘,这一段即使你自己不断,她也会跟你断了的。”
杨先碧蓦地睁开眼,“是啊,即使我不断,她也会断的,说不定、不,是一定有了计划要怎么做掉我。”
然后将他手里的东西占为己有。
杨先碧走时给文泽才一百块钱,文泽才没接,“那天你已经给了我一块钱了,过期不接,所以这钱你还是收着吧。”
杨先碧却不拿回去,他笑道,“你刚才不是又为我算了一卦吗?我还有一段姻缘。”
这确实是。
真穷的文泽才为钱折了腰,他也不好直接要,于是再给杨先碧透了一点天机,“你命中歇火,所以后半生不可太易怒,下一段姻缘的人虽然脾气火爆,但是心却是软的,她命中接水,你们正好凑成一对。”
兜里多了一百块钱的文泽才觉得自己腰板都直了些,王老板来了后,文泽才便出来买东西,他来到了老巷子,也就是之前赵大飞带着他来找陈云红的地方。
看了看身上的衣服,文泽才想了想还是没去找陈云红,而是先去了一个姓洪的人家。
这洪家的老爷子以前是个唱祭的,他们家有“黄骨浆”纸,这黄骨浆纸类似于黄纸,但是又不同于黄纸,黄纸是用竹浆和石灰制成的,世人多用来做钱纸烧给祖先前人,寻求庇护。
但是黄骨浆除了竹浆外,还加上了死人的骨灰以及几种秘制的草药制成,每一次出纸只有四十四张,珍贵不说还很难碰上会制造黄骨浆纸的人。
文泽才来这里也是碰一碰运气。
洪老爷子现在已经不唱祭了,他有三个儿子,现在已经分家了,跟着最小的儿子过。
现在家里只有他一个人。
门是半掩盖着,文泽才伸出手敲了敲门,没人应,他又叫了一声,“洪大爷在吗?”
这时里面有些声音了,习习索索的像是在起身又像是在披衣服,不久后便传来缓慢的脚步声。
“谁啊?”
门被打开,一个六十多岁的老者便出现在文泽才的面前。
他狗搂着背,眼睛半眯着,脸上的皱纹不多眼睛却已经开始浑浊了。
“洪大爷,我姓文,想问问您这里有黄骨浆纸吗?”
洪老爷子一愣,然后仰起头仔细地打量了一番文泽才,“白黑赤?”
文泽才面不改色,接道,“白紫黄。”
洪老爷子咧嘴一笑,“进来坐吧。”
“谢谢洪大爷,”文泽才跟着他进了屋子。
“像你这么年轻的人还唱祭不多了。”
“洪大爷你误会了,我不唱祭,我是周易传人。”
洪老爷子闻言回过头,“周易传人?你出师了?”
“出师了,”文泽才笑着点头。
“你算一卦多少钱?”
洪老爷子坐在文泽才的对面,看着他问。
“看您算什么,不过我有求于您,所以可以免费算一卦。”文泽才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
“你这后生倒是直率,”洪老爷子大笑,“正巧我这里有黄骨浆纸,你要是算对了,我再给你指一条路,你以后再想要黄骨浆纸就不用愁了。”
这话让文泽才双眼一亮,他要的就是这句话!
身为老唱祭人,自然知道什么地儿有什么东西。
“那您说说想算什么?”
文泽才正了正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