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可能呢?”
夏蝉怔怔出了会儿神,也跟着叹了口气,就听素云道:“罢了,如今有舒妃的事,想来她也会安分一阵子,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对了,香云叫你过去,就只是绣花?她没打探什么?”
夏蝉的手在袖子里猛地握成拳,面上却镇定道:“怎会不打探?奴婢觉着,她故意把我带过去,绣花倒是其次,最主要就是打探呢。”
“她都说了什么?”
素云心一紧,就听夏蝉道:“也没什么,听着不过是闲话家常,问娘娘如今情绪如何?皇上是不是每日里都过来?娘娘喜欢吃什么?太医有没有说过她肚子里是男是女?我也不耐烦,就嗯嗯嗯敷衍着,她大概也察觉到问不出什么,便作罢了。”
素云笑道:“我说呢,怎么忽然来了这么一出?还帮忙?这瑶云殿里有一个人想叫你帮忙,也不会是香云,她被娘娘打过,心里头不知怎样恨呢。”
夏蝉道:“我就是觉着她们这样做何其愚蠢?难道我是傻子,不知咱们两宫的关系?她给几块好点心,我就傻乎乎的把什么都说了?怎么想的?”
素云忍不住“扑哧”一笑,点头道:“可不是,她若用别的收买也就罢了,用点心?这可不是我自夸,整个后宫里,哪个奴才能比得上咱们永庆宫的?主子心里有咱们,点心都是管够吃,就是赐下来的贡茶,也不是没喝过。”
“是啊!娘娘待咱们,真是没的说。我素日里常和小北子说,咱们娘娘怕不是菩萨下凡了吧?我就没看过她这么好的人。”
“谁说不是呢。”素云也感叹一声:“当年我刚到照月轩,是做梦也没敢想能过上这样日子。皇上常说,有娘娘是他的福气和幸运,其实又何尝不是咱们的福气和幸运?”
“是,娘娘能进宫,是整个后宫的福气和幸运。”
夏蝉郑重说了一句,然后回头看了瑶云殿的方向一眼,目光瞬间变得无比复杂。
宁溪月睡了一个午觉起来,就见素云在外间坐着缝一件衣服,她伸个懒腰,便冲外面喊道:“回来了?怎么去了这么久?皇贵妃怎么说?”
素云听见声音,忙放下衣服赶过来,笑着道:“许是舒妃的事给了皇贵妃一个教训,这次我和夏蝉去,她十分热情呢。奴婢忖度着,不管将来如何,但眼下贵妃娘娘确有交好之意,不过还是得防备着。那个香云,将夏蝉叫过去,说是帮忙绣花,其实还是在打探咱们宫里的消息。”
“这个正常。”宁溪月笑道:“反正短期内她也不敢掀起什么风浪,咱们得过且过吧。真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候再说。”
“是。”
素云扶宁溪月起来,在梳妆台坐下,替她拢着头发,就听主子又问道:“夏蝉那傻丫头是怎么应付的?”
“夏蝉哪里傻了?那是最爽利聪明的一个人。”素云就笑道:“把人家点心都吃了,也没给人家回话,我估摸着,现在香云姑娘不知在背后怎么骂她呢。”
宁溪月也忍不住笑了,想想又道:“你还说她聪明,要是真聪明,就透露点消息呗,左右咱们宫里有什么秘密?把知道的都告诉香云,怕她不用银子?先把银子赚到手再说,大不了回来禀告了,这银钱我们对半分,我绝不怪她。”
“娘娘真是,皇上说您钻到钱眼里去了,你还真就拿出了这个风范?”
素云摇摇头,就见宁溪月白了她一眼,冷哼道:“你懂什么?这就叫头脑,懂吗?赚钱的头脑。用消息换钱,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何乐而不为?”
两人说了几句话,宁溪月便说饿了,让素云拿点心来吃。
素云便走出门,刚要往小厨房走,便见廊下坐着一个人,定睛一看,竟是夏蝉,她便道:“夏蝉,你坐在那风口里干什么?眼看到中秋了,这天气不比夏日,当心着凉。”
夏蝉一动没动,素云纳闷道:“这丫头怎么了?我说这么大声也没听见,不会是耳朵出什么问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