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柏??”她下意识的就喊出了他的名字,真没想到她会在这种境况下遇到他。
“狗……狗……”陆柏依旧怯懦的样子,哆哆嗦嗦的朝她指着恶狗咬人的那边,洛落回过头去,孩子依然在哇哇的大哭,只是声音明显比刚刚弱了许多。
看这情形,指望陆柏是不行了,孩子不能不救,即便是她心里也害怕,但总有人要挺身而出。
洛落咬咬牙,快速观察了一下周围,这周围安安静静地,大概是胡同的最边缘,竟然连个路人都没有。她努力抗拒着心中的恐惧,闭着眼冲上去踢打那只恶狗,然而恶狗却只是发出呜呜的呼噜声,似有威胁之意,却依然扑咬在孩子身上。
恶狠狠的獠牙依然死死的咬住小孩的屁股,不肯松口。
它的目标只有孩子。
洛落看着地上零碎的炮竹包装,想来是这孩子顽皮,拿鞭炮惹了这只大狗,才使得恶狗扑咬的。
小孩子依然哇哇的大哭着喊妈妈,厚厚的棉裤也已经渗透了殷红的血水。洛落脑中快速有了判断,再顾不得许多,立即故技重施,伸手去捂那只狗的眼睛。
恶狗果然松了口,却又灵敏的攀咬住洛落的手掌。
虽然隔着手套,但洛落却依然能感觉到獠牙刺进肌肤的疼痛。她想要抽回手,却无论如何都甩不开。
孩子还在地上翻滚着呜呜的哭,她一边与狗搏斗,一边朝那孩子大喊:“快走呀,快去叫人呀!”
那孩子痛极了,也受到了很大的惊吓,一边哭着,一边想要爬起来,却几次都又重新摔回了原地。
那只狗见孩子动了,又立即松了口,再次冲向倒在地上的孩子。
小孩看着扑咬过来的大狗,吓得哇哇尖叫。
洛落也赶紧跟上去护住孩子,随手抄起地上的一根小树枝,朝着那只狗胡乱的打过去。
狗吃了痛,立即又凶巴巴的朝洛落扑咬过来,洛落也吓得忍不住大叫一声,闭上眼睛。
身体忽然的凌空,洛落下意识的睁眼,看见了天空和白云,逼仄的胡同,还有周围陌生却又惊心动魄的场景,然后就是男生坚毅的眼神和微微蹙起的眉头,那么陌生晦暗,却又莫名的让她感到心安。
是陆柏。
不,是占据陆柏身体的那个人!
只见陆柏随手将她一抛,她便稳稳被放在了旁边停放的一辆面包车顶,那只狗见咬不到洛落,则更是发了狠,死命扑咬着陆柏的胳膊和小腿,洛落看得心惊胆战,赶紧倾身接着用树枝胡乱的打狗。
洛落使了十足十的力气,恶犬再次吃了痛,终于松口作罢,呼噜着鼻子,转而又回头去扑咬那个趴在地上的孩子。
洛落害怕的捂住嘴巴,手中的树枝却倏然被陆柏夺去,她眼睁睁看着陆柏以一种诡异的速度移动,几下抽打在狗身上,那狗痛得呜呜直叫,他则劈手夺过孩子,也快速扔上了车顶。
困局已解,接下来只要陆柏也登上车顶,他们三个人就都安全了。洛落立即伸手想要去扶陆柏上来,却没想到扶了个空。
那只狗眼看又要发狠似的冲上来,洛落急的大叫:“陆柏,快上来呀!”
谁知陆柏却并没有理会她的叫喊,只是随手将棍子折断,只留下一半,另一半被扔在一边。动作之间那只狗已经迅猛的冲了上来,陆柏站在原地,微微侧身,灵敏的躲过恶狗的扑袭,另一只手拿着折断的树枝,稳准又直接的插入了恶犬的后颈。
恶犬应声倒在地上,痛苦的呜咽着,后颈处树枝插得极深,它痛苦的在地上打了几个滚,便再也不动弹了,黑色的皮毛也在瞬间失去光泽,成为了一个彻彻底底的死物。
纷乱吵嚷的场面在这一瞬间终于回归宁静,只余小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洛落坐在车顶,居高临下的看着陆柏一步一步走过来,数九寒冬,他手上尽是被撕裂的伤口,鲜红的血早已经凝滞。
他缓步走到她面前,微仰着头,像是一个虔诚的信徒,眉心微微蹙在一起,眼底眸光闪动,抬手轻抚掉她脸上的泪痕,“洛落,别怕,都解决了。”
洛落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流泪,只知道心底的某个角落突然就软得一塌糊涂,眼眶也跟着酸酸涩涩的。
“是你吗?宁时。”她试探又肯定的问着,等待着她想听又不敢听的答案。
“一定是你的,对不对?”她的眼泪更凶了,男人蹙起的眉心更深了,像是很不满意她哭时的样子。
他将她轻易的拉进怀里,紧紧的拥着,受伤的手掌一下一下的拍抚着她的后背,轻笑出声,“呵,笨蛋,你终于认出我了。”
洛落哭得更凶起来。
他享受着这样的拥抱,趴在她耳边轻声的说:“我以为你还要再久一点呢。”
洛落的哭声顿了顿,终于气不过的捶打下他的胸口,“讨厌!你这个大坏蛋!骗我很好玩是吗?再也不要理你了!”
明明她应该更早发现的,可是偏偏一次又一次的与真相擦肩而过。她虽然气他,但更气自己,气自己笨,自己蠢,竟然没有察觉到不同。
或许是早就察觉了不同,只是她不敢相信他真的有办法来异世找她罢了。
也不知道两个人抱在一起多久,最后还是小孩子的哭声提醒了他们。洛落带着两个人去了医院处理伤口,并且从孩子嘴里问到了他父母的电话,联系了亲属。
一翻感谢客套之后,宁时倚在椅背上疲惫的揉着眉心。
“吵死了。”
洛落劝他,“好啦,打完这针消炎针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医院的护士都有些怕宁时,因为他周身的气场太强,看人的目光总是冷嗖嗖的,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宁时第n次用湿纸巾擦拭手掌,也不管刚刚缝过针消毒的伤口,“以后别再这么冲动了,如果不是我及时出现,你不但救不了那孩子,自己也会受到伤害。”他说着冷飕飕的目光扫过洛落也缝了两针的右手手掌,充满了压迫的威严。
洛落咬咬唇,终于还是问出了口,“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我是说……”她顿了顿,声音放得更小些,“这个世界。”
她知道不应该在这种公开的场合问这些,被别人听到了会被当作精神病的,但她还是忍不住的问出口,博洋对她做的那些可恶的事,她都知道了,而他那么凄惨的结局,也很难说不是因为这件事引起的因果。
况且,当初反复穿越时对她身体的伤害那么大,而现在宁时的状况和她几乎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