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唐听了常如海的话,心下想,世上还有这样的人?执法如山,刚正不阿,这样的人似乎只有宋代的包青天才配,心下对什么执法队有了好感。
李党正一听常如海推辞,更加对常如海有了好感,急赤白脸地说:“送你几把军刀有啥?”
俩人正在相互谦让时,只听外面一个破锣似的声音传来:“有钱送人东西,没钱还债,你个老东西。”话音未落,只见进来一个留有两撇胡子的中年人,后边跟着两个随从。
李党正一见此人,脸上的表情立马变得害怕起来,忙说:“武管家,再宽限几天,等我手头宽裕了便会还钱。”
武管家瞪着一双三角眼,骂骂咧咧道:“刚才我听说你要送人刀,你有钱送刀没钱还债?天生就是一个贱骨头。我们老板说了,趁着曰本人还没打过来,把所有帐都结了,否则,这曰本人一来怕是连根毛都捞不着了。”
吴唐知道李党正家里穷,也知道李党正的事。三个月前,李党正揽到了一批活,为了进货,便向恒通粮店老板张有财借了20两银子,说好半年后还30两,谁知货打好了,买主却死了,货自然也就没人要,把个资金压住了,又赶上曰本人来了这档子事,两下一齐凑,李党正的光景就有点不好过了。吴唐是个古道热肠的人,最见不得唯利是图的人,也见不得朋友有难,一见武管家*迫李党正,忙说:“武管家,都是乡里乡亲的,低头不见抬头见,何必那么绝情呢?党正的情况你也看见了,他确实有点周转不开,宽限几天对你们老板来说没什么。”
“呵呵,真是嗑瓜子嗑出个臭虫来,你算什么人啊”,武管家瞪着死鱼样的眼睛,对着吴唐恶狠狠地说:“少废话,没钱别借钱啊。我们张老板说了,没钱就封铺子。”
李党正一听可怜兮兮地说:“吴管家,你行行好,过一个月我一定还。”
武管家哪里听李党正解释,从牙缝里硬生生地挤出一个字来:“封。”
两个随从见管家发了话,捋起袖子就要动手。
“住手。”
常如海忍不住了,也不见他怎样动手,那两个随从就倒在一边哼哼哈哈起来,然后,走到武管家跟前,用威严的眼神直视着武管家,说:“咋,想强封吗?”
“你你,你是谁?”武管家看到眼前的军人有点害怕,色厉内荏地问。
“你不配知道。我问你,李党正借钱时说明什么时候还吗?”
“半年。”
“现在有半年吗?”
“这,没有。”武管家老实说。
“我再问你,借了多少,还多少?”
“借了20两银子,还30两。”不知为什么,武管家有点心虚。
“你可知道,你们老板这是在放高利贷,这是政斧严厉打击的。”
武管家有点理屈词穷,气急败坏地说:“我们之间的事,关你啥事?你也不打听打听,天镇城恒通粮店张有财是什么人。大同警察局潘副局长是我们老板的小舅子。”
常如海最见不得有人仗势欺人,一见管家那有恃无恐的样子,眉头一皱,显得有点生气,一字一顿地说:“小子,听好了,我是第二战区执法总监张培梅执法队的队长,别说是你们老板,就是驻守大同的第七集团军总司令傅作义也得让张总监几分。执法队本来也有惩治破坏抗战的职责,既然让我赶上了,由不得你们什么张老板这样放肆。第一,李党正的借期还是原来的半年,中途不得再催;第二,多余的十两高利贷利息作废,否则,以破坏抗战论处。”
武管家气得说不出话来,没想到钱没要到,反而把利息也没了,这如何向老板交代?想到这,武管家嘿嘿了声,说:“报上你的名来,好让我回去向老板交代。”
常如海走到吴唐跟前,拿过他手里的锛头来,扬起手,只听“嗖”地一声,众人只觉眼前寒光一闪,那锛头便深深地插在头顶的梁上,那力道之大,把梁上积年的尘土都给震落下来。
“第二战区执法队队长常如海。”
武管家一看眼前形式,情知讨不了好,不在说话,低着头带着两名随从匆匆走了。
等武管家走了,李党正双手抱拳,说:“好兄弟,大恩不言谢。三天之后,你到我这儿来取军刀就是。”
常如海把刀的样式、尺寸详详细细地告诉了铁匠李党正,然后又问了些恒通粮店老板张有财的一些实际情况,得知张有财仗着大同当警察局副局长的小舅子为富不仁,摊子铺得挺大,在山西天镇、河北宣化、绥远丰镇都有分店,总店在大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