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个年轻后生喊,慕容姑娘。
原来看热闹人多,一家人走散了,魏昭看妇人和姑娘穿着胡服,年轻后生穿着汉人服装。
慕容这个姓氏是胡族人姓氏,中原很少有这个姓氏的,这个妇人和姑娘一看就是胡人。
徐曜打下乌纨后,燕军里有许多胡族血统人,游牧民族善骑射,作战勇猛,乌纨将领归降燕军后,给燕军增加军事实力。
胡族分成几支,慕容氏其中一支胡族人,生性比较凶悍暴虐。
这时,一个胡服少女跑过来,母亲和姐姐都很高兴,这少女也是胡族人,面容白皙,似江南女子的温婉,不似正宗胡人女子皮肤粗糙,胡汉通婚,基因改变,面貌改变了。
魏昭看徐询呆呆地站着,看着胡人母女,知道徐询想到慕容蕙,他心里放不下慕容蕙。
魏昭回头,一回身,容氏站在身后,目光定在徐询身上,容氏受伤的表情,魏昭心里一酸。
魏昭拉着她,“四弟妹,玉嫣妹妹在那厢,一会人多走散了。”
低声唤,“四弟。”
徐询半天才转过身,这犹豫更增加了容氏伤心,容氏掉头往回走,魏昭赶紧跟上容氏,招呼徐玉嫣,徐玉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三个人离开这里,徐询慢吞吞地跟在后面。
这一对冤家,魏昭替他们操心。
徐询、容氏和徐玉嫣在寒城住了两日,辞别魏昭返回萱阳了。
眨眼到了正月十四,晚膳,厨房里煮了汤圆,田氏送来,书香盛了一碗丸糍放在魏昭面前,魏昭看着碗里圆滚滚,白生生的胖胖的丸糍,着实可爱。
尝了一个丸糍,说:“这里面有糖、玫瑰、芝麻、核桃仁、果仁。”
田氏在一旁笑着说;“夫人嘴头真灵敏,尝出来了,包好丸糍,先煮给夫人尝尝,可喜欢吃?”
“不错。”
魏昭喜欢吃丸糍,吃了五六个,桂嬷嬷说:“夫人,这黏米面做的,少吃点,不好克化。”
萱草在一旁说;“夫人要带我们上街看灯,多吃几个也没关系,走一圈就消化了。”
“晚上冷,夫人出门多穿点。”桂嬷嬷嘱咐道。
魏昭答应着。
上灯时,准备出门,魏昭里面穿棉袄裙,书香拿着一件大红羽纱白狐狸皮斗篷给魏昭披上。
寒城的灯会,上元前后各一日,全城张灯结彩、灯市一整条街,从东到西,燃灯几千盏,明灯璀璨,过往行人,人人手里提灯漫游,盏盏争奇斗艳。
书香几个一人买了一盏灯提着,灯市里各式各样的花灯,魏昭独喜欢宫灯,买了一盏宫灯,细木为骨架镶月白绢纱,白绢图画梅花,精致高雅。
刚付了银子,接过宫灯提着,几个胡人装束的男人走过来,客气地行中原礼,其中一个为首的男人抱拳说:“夫人,白公子请夫人去我部落做客。”
白燕,魏昭不疑,跟慕容晏第一次在灯市初见,她称呼他白公子。
为首的男人看她没拒绝,又道:“马车在街口等着,夫人请。”
魏昭回头对书香几个丫鬟说:“你们自己回去,我有事去慕容部落。”
萱草知道慕容部落首领慕容晏跟夫人的交情,也不担心。
广阔的草原上,曲水河边,坐落着慕容部落寨子,夜色下,白雪皑皑,万盏红灯笼照着方圆数百里,一片耀眼的红光,万顶毡房连成片,一望无际,非常壮观。
慕容晏身披白貂鹤敞,脚下玄金粉底羊皮靴,站在一座巍峨雄伟的毡房前,自有一股高贵的王者威仪。
淡淡月色下,一个身披红斗篷的女子施施然走了过来。
“魏姑娘,白某等待多时了。”
慕容晏温厚地笑着迎上前。
“白公子,别来无恙!”魏昭翘起唇角。
“魏姑娘请!”
慕容晏前面带路,魏昭随行,走进这座部族中央王帐。
毡房里金碧辉煌,豪华壮观,地上铺着红地毯,两旁高悬无数灯盏,辉煌璀璨,两旁彩衣侍女侍立。
王帐里,安放着两张案几,慕容晏跟魏昭对坐。
慕容晏一挥手,两排彩衣侍女端着金银器皿,鱼贯而入,最后两个胡人抬着一个案子,上面摆着烤乳猪、烤全羊,美味珍馐,金樽清酒。
魏昭端起羊脂白玉酒盅,“祝贺你,晏王。”
慕容晏手执金樽,“如果没有魏姑娘当时仗义出手,没有白燕的今日,这杯酒我谢魏姑娘。”
魏昭微笑,抿了一口清酒,“当时的魏姑娘如今已是徐侯夫人。”举起玉盅,“谢晏王盛情款待。”
慕容晏执着金樽,似回味着,“我只不过回敬魏姑娘,魏姑娘曾在萱阳最大的酒楼请过我。”
魏昭想起当时情形,弯眉浅笑,“我把手镯都压上了,可见心意之诚。”
“我被人追杀,落魄之时,蒙姑娘瞧得起白燕,天不亡我,派姑娘来帮我。”
慕容晏那时狼狈到如丧家之犬,正月十五与魏昭偶遇,之后魏昭又出手相救,他捡了一条命,才有现在翻身之日。
他怅然感慨,如果早半年夺回王位,眼前心仪的女子,他有跟徐曜一争的实力。
酒过三巡,慕容晏站起来,“我请魏姑娘看一看我们部族是如何过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