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乎是一道无解的难题,魏公,我们除了加强教育没有其他的道路好走,穷困不是盛世该有的现象,我朝初现盛世苗头,不可能被你们几句话就随意湮灭,我们只有把自己变得更强大才成。否则依然逃脱不了政权更迭,百姓离乱之苦。
不要和我说五德终始这种屁话,每一次的更迭都是有原因的,邹衍骗了世人千年,如果按照他说的,我大唐也逃不脱毁灭的命运,我从来不信天,只相信我自己,天对我没有半点的神奇,曾经上去过,除了白云就什么都没有。
我原来想通过新的财富增加来改变农夫的境况,云家庄子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通过半农半工,他们很快就会富裕,如今看起来,他们还没有被财富迷住眼睛,简朴,善良依然是主流,从他们接纳灾民就可以看出来,人心依然是金子做的。
我可以放弃对文官们的报复,或者说我从来就没有在意过他们,去年的商税占了全国税收的三成,这是一个极大的进步,你无须担忧,既然每个朝代都难免出现道德败坏的一幕,那么,我们做一个新的尝试又如何?
你想想,如果商税继续增加,占到四成五成,陛下开拓西域之后我敢断言,商税就会占到八成,出现这样一个情景那又如何?
农夫们靠天吃饭,土地的产出稀薄,还要经受天灾人祸的盘剥,几千年来,他们一直是我们这个社会的纳税主体,穷困的人纳税,富裕的人反而不纳税,造成的结果只会是穷者愈穷,富者愈富,不造反才是怪事,你我到了没饭吃的那一天也会造反,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没有农夫参与的造反那只配叫叛乱,没听说过有平不下去的叛乱,可是一旦农夫造反,那就表示着这个王朝的终结,孰轻孰重,魏公知否?”
魏征吐出嘴里的松子,从桌子上的茶壶里倒一杯水喝了下去,对云烨说:“云侯,你说的很有道理,老夫没上过天,却上过高山山顶上也有云雾,老夫学道之时也曾经喜欢在云雾里穿行,你说的或许有道理,只是你说商税会占到国家税收的八成,有这个可能吗?”
云烨也抓过一把松子,扔嘴里一颗,含糊着说:“下个月,我打算办一个拍卖会,魏公,准备好钱财,拍卖会上一定会有让你动心的好东西,到时候让你见识一下我是怎么在十几天之内赚到半个国库的,你就会明白,大唐的有钱人其实非常的多,那些胡人也非常的有钱。”
“云侯,话说大了吧,去年我大唐税收为三百六十万贯,你虽然有财神的美誉,老夫还是不相信你会在短短时间里赚到两百万贯,大唐没有那么多的钱财。”
“魏公,我就不和你打赌了,你是著名的穷鬼,我只是想告诉你,我赚这么多的钱财最后的目的是要实现一个重要的目的,那就是农无税,农家连税收都没有了,我就不信还会造反?”
魏征手里的松子撒了一地,嘴角还挂着没有吐出去的松子皮,云烨早就料到会有这种情况发生,倒一杯茶,漱漱口,刚才吃了一颗坏了的松子,忒苦。
这是云烨唯一能够说服长孙的借口,傻子都会知道农无税是一个怎样的目标。
天下大同,海晏河清,尧舜再世,上古的理想世界就是如此,如果李二做到了农无税,他就是华夏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君主,这个世界再也不会有谁会想着推翻一个让农民不交税的家族,千年王朝就不会只是一个美梦。
这也是云烨之所以甘冒这天之大不韪对朝堂上的官员无视的底气所在,现在只有有足够的商税,农家的税务就会减轻,随着商业社会的全面来临,农无税的确不是一个遥不可及的美梦。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