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长宁登上山谷中央的司令高台遥遥瞭望,果然看见谷口正排列着整肃的突厥骑兵军阵,无数旌旗在军阵之上随风飘扬,宛如草地上翩翩起舞的蝴蝶。
见状,余长宁脸上的神色陡然就阴沉了下来,默默地思忖了半响,脑海中满是不解,甄云摆出如此军阵列于山谷之前,究竟意欲何为?”
此刻,杜禹英也来到了司令台上,一身戎装软甲,身后大红披风,脚蹬鹿皮长靴,倍显飒爽英姿。
站定默默地端详了一番,杜禹英沉声道:“看样子突厥人是准备进攻了,余大人,你不是以性命担保甄云绝对不会失信于人么?眼前这一切又如何解释?”
感觉到杜禹英话语中包含着揶揄之意,余长宁大觉难堪,愤愤然地开口道:“甄云一定不会骗我,我相信其中一定有哪个环节出现了问题,我现在就去找她,你们等着。”
余长宁说罢转过身子,正欲离开,不料一阵牛角号凄厉划破长空,呜呜咽咽的声音立即回荡了整个山谷。”
“是突厥人的进攻号角,现在出去见甄云已经来不及了。”杜禹英一脸凝重地咬了咬红唇,吩咐道:“秀云,立即下令所有将士做好防御的准备,不管突厥究竟是何原因背叛了约定,我们都不能让他们攻破军阵。”
“是”柴秀云正色抱拳,面色复杂地看了正在旁边愣怔着的余长宁一眼,疾步匆匆地去了。
山风呼啸掠过,带飞了杜禹英束在脑后的长发,大红色的斗篷也是轻轻地鼓动着,她迷茫地望着蔚蓝的天空,注视着天空上掠过的朵朵白云,不由发出了一声无可名状的喟叹。
痴痴爱恋的儿郎变成了女子,杜禹英不由深深地嘲笑自己的愚笨,这几天皆是浑浑噩噩懵懂度日,回想起昔日与“齐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她不知不觉中就会泪流满面。
愿望总是美好现世却冷酷无情,万般无奈之下杜禹英也只有告诉自己接受“齐建”乃是甄云的事实,然而令她万般没有料到的是,甄云竟是一个言而无信的小人,竟欺骗同窗多年的自己,心念及此,她的心里不由感觉又是悲伤又是苦闷,还有一丝怨恨之情。
“不管你是齐建还是甄云,难道称王争霸的野心已经彻底改变了昔日的你,让你沉溺于阴谋权术之中无法自拔了么?”默默地念叨了一句,杜禹英不禁郁郁一叹。
余长宁走到她的身边坚定道:“不,甄云绝对不是不守信用之人。”
杜禹英看了他一眼,淡淡开口道:“余大人,相比你的臆测揣摩,我更相信眼前的事实,有什么疑惑之处,也只得等到我们能够活下去再说。”
余长宁咬牙切齿地愣怔半响,望着远处山岗上飘动的白狼旗半响,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点点头。
……
山岗之上,甄云站在鹰嘴岩上观望山下的军阵,当听见进攻的号角响起之后,她终于忍不住喟然一声长叹,轻声开口道:“进攻已经开始了,只怕余长宁和杜禹英都会认为本王是言而无信的小人。”
不难听出汗王口气中的惆怅,芷云轻声安慰道:“以余大人的睿智,说不定能够发现其中的蹊跷之处,从而推断汗王你一定是出现了什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