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2 / 2)

锦绣路 一枚铜钱 2819 字 27天前

自己都要忘了的事,这么久了她还牢牢记在心里。不来找他不是因为生他不理她的气,而是因为不想惹自己生气。

王妃见他看着那鸽子发怔,偏头对嬷嬷说道,“交给厨子,烧了吃。”

魏临一顿,将笼子拿过。王妃抿了抿唇,“你不是讨厌玉儿么?那为何还留着她养的鸽子。既然如此,当初就不该不要这门亲事。你若愿意联姻,你父王哪里会头疼谢家的事。”

“我不留。”魏临轻叩铁笼锁头,“只是要放回去,毕竟是她养的,吃了总归不好。”

手指一叩,那锁就打开了。慢慢打开铁门,那鸽子得了生机,立刻俯身跳了出来。

魏临看了一会,才对母亲说道,“我不讨厌玉儿。”

他只是讨厌父母将他当物品一样利用,若是要靠联姻来笼络臣子忠心的,那又算得了什么本事。难不成为了求保,就要将他,将他妹妹,还有那些同父异母的弟弟妹妹通通送去联姻了吗。

那父亲打下这江山,靠的又到底是什么?

那日后就算他守江山,他也不觉得能守得住。

臣子真要背叛,又哪里是一段姻缘可以挽救的。就比如当今的太后,一旦糊涂了,连自己的儿子都可以不要,也要扶持她的娘家人□□上位,也是可笑。

他不愿让父王和自己成为可笑的人。

转眼鸽子已经扑翅高飞,冲出王府,只留下一个空空铁笼。

☆、第87章 鹬蚌相争

第八十七章鹬蚌相争

卯时还未到,元初已经起身练兵。一到卯时,军营一如既往敲锣呐喊,这两日元初决意攻城,更是加了五百人冲对面喝声扬军威。锣鼓刚起,便有人来报,说天色刚亮,就瞧见一些人鬼鬼祟祟躲在树林那边,抓来一看,原来是从铭城出来的兵,约莫有上千人。

元初问道,“带了兵器没?”

“没有,见了我们便跪地求饶,说是来投靠我们的,看模样像是逃兵。”

元初心疑,之前还见他们烤鸽子吃,现在又来投降?而且昨夜不见开城门,这些人是从哪里逃出来的。心有疑惑,还是让人将他们带了过来。是真投降还是假投降,一问便知。一有疑点,就通通杀了,也不留后患。免得被敌军混入军营,那就真的是糟糕了。

那上千士兵被带到军营内,挤成一团,身上衣服满是泥土,连头发都有,看着狼狈。

元初在他们脸上环视一周,每个人的神情基本都差不多,担忧害怕,还有期盼,与大多来投降的人并没什么差别,看着生腻,“你们要归顺朝廷?”

众人没人答话,一会才有个人从后头走上前来,说道,“小的是伍长,胆子大人缘好,被他们推举做了这次的小队长。不瞒您说,大战在即,我们都想保住一条命,回去见爹娘,所以前来投靠朝廷,投靠将军,求将军收留,不要拿我们跟那些乱党相提并论,毕竟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们也是懂的。”

元初心底瞧不起投降的兵,可面上却不能感情用事,“那我问你们,你们是从何而来?据我所知,铭城唯有正门一个出口,除此之外,就是渡口,你们总不会是从渡口迂回而来。”

“自然不是渡口,那渡口的船都被徐二爷开走去行商赚银子了,一条船也没留下。”伍长低声,“如果渡口还有船,我们怎会惊怕您攻城,不就是没后路了,才求一条活路么。”

元初眸光微敛,原来渡口没船在了。他问道,“既然已无后路,那为什么那永王还敢对本将军攻城毫不畏惧,甚至城门烧鸽子吃,这不是示威么?”

伍长“唉”了一大声,“将军怎能被这伎俩骗到啊!古有诸葛亮的空城计,今有永王的空城计,他明着打不过您,就用虚的来拖延呀。没想到将军竟真的以为永王能抵御朝廷大军,让他得逞了。”

这话说得实在不客气,不中听但有用。元初之前还奇怪为何永王要那样做,如今一看,原来是这个缘故。他倒不太怀疑是假的,因为铭城实力,他之前调查得一清二楚,是真比不过朝廷的。

他坐在宽大椅子上,面色沉沉,声调更沉,“你还没告诉我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

伍长神情为难,众人也是不做声。看得元初冷笑,“果真有蹊跷么。”

伍长这才下定决心,说道,“那我便说了,就当是大丈夫能屈能伸,望将军不要嘲笑我们腿骨子软,没骨气。”

“说。”

“铭城一开始就包围成铜墙铁壁,根本没有办法出去,外面的人除了正门也没法进来。我们早就知道永王迟早要败,但又惊怕永王发现我们逃跑将我们抓回去以正军法,而且也的确没其他路可逃,就留下了。听闻将军要攻城,我们想城一破也是死,倒不如试着逃跑。”

伍长说着,看看元初的表情,还在听着,并没有不耐烦,才继续说道,“于是我们就召集了想要离开的人,四处找出口。终于是在南山脚下的一座长城中,找到了一个……一个狗洞……”

元初的神情这才稍微有了变化,“你们都是钻狗洞出来的?”见他点头,他才明白为何他们都不肯说。七尺男儿爬狗洞活命,说好听点是能屈能伸,说难听点就是没尊严也要活命。他对这些人仍是不屑的,要他爬狗洞,倒不如让他去死。

伍长咬了咬牙,“我们知道将军不信我们,所以我们会将自己知道的事通通告诉您,以博取信任。您要是还不放心,就将我们关入地牢,等仗打完了,您再放我们出来。”

要关一千个人哪里有那么多地方,而且只要断定他们真是降兵,那化为己用,让他们带路前往城内各处,更容易攻打。元初相信自己能判断他们到底是敌是友,只是需要更慎重罢了。

“永王将粮草放在了哪里?”

“分放了五个地方,我知道在哪。”

“永王下一步打算如何?”

“已经开始防范将军攻城,排兵布阵了,还让人乘小船去寻徐二爷踪迹,以便撤退。但如今还没找到他的踪影,军中谣传徐二爷已经叛逃。”

元初轻笑,“商人骨子里就写着个‘奸诈’二字,本来我便奇怪他为何要耗费家产去帮永王,为的大概是奇货可居,但未免太愚蠢。如今醒悟,倒还不迟。”

伍长说道,“听说当初是因为谢参军是他小舅子……”

“愚不可及。”元初摇头,“徐家能有今日财富,定用过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怎会顾及那些虚无的情义,不过是一时想岔了。不过他就算是走了也没用,迟早我会用叛国罪名将他追回。”

徐家那么多钱,如果能杀了徐正将钱收入自己囊中……元初想着,面色这才稍微温和,又问,“那秦方和孙韬如何?”

“将军问的可是他们可有要投降的意思?如今还不见得有,想必是要负隅顽抗,跟永王共生死了。”伍长稍有迟疑,才道,“还有一事,如果在下说了,或许将军便会信任我们,只是就怕将军觉得我们是在造谣。”

“且说。”

“您可知道以前冀州的知州谢崇华?”

提及谢崇华,他当然知道,领兵来之前,他已将永王身边的人都查了个清楚,“谢崇华本是朝廷命官,从一介知县提拔到知州的位置,却不满足,还成了叛党。这人,是厉太师第一个指名要捉的人。他如何?”

“谢崇华足智多谋,与将军暗暗交锋的那几次,都是他出的计策。这利安府若不是他出谋划策,恐怕也不会一举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