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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家贵妻 海的挽留 1875 字 2天前

两厢有青马竹马之缘,却无夫妻之份。

谢景闻声转头,起身叙礼。

天寒,顾云容内着紫绒袄裙,外穿毛绒丰厚的雪貂大氅,迤逦徐行雪地,更显她芙蓉面皓如霜雪,眉眼胜画,窈姿曼态。

她微屈身朝他道了万福,问他叫她前来所为何事。

谢景恍神须臾,淡声道:“表妹即刻就是亲王妃,我受不起表妹的礼。”

他说罢又是一顿,他这话说得仿似透着一股酸气。

“将表妹叫来,是想与表妹说,怡姐儿的婚期就定在明年正月二十,我今次过来,也是来敬奉请帖的。”

谢景看向她:“她让我冒昧一问,届时可能拨冗,前来吃一杯喜酒。”

顾云容知道谢怡也是婚期在即,这阵子都被杨氏拘在家中待嫁,没能来寻她。

她认真想了一想,道:“我尽量去。婚后事虽繁,但二十那日应当能空出来。”

她又让谢景代她向谢怡转达她恭贺新婚之意,便问谢景还有何事。

谢景不语。

他缄默得太久,以至于顾嘉彦都禁不住低声提醒。

谢景仍是闷声。

顾嘉彦见状,让顾云容暂回。

顾云容才回身,谢景遽然一步上前,一把攥住她的手臂。

她骨架娇小,又瘦俏,即便隔着厚衣皮裘,依旧能感受到她手臂的纤细。

谢景瞬时忆起过往种种,几是咬牙切齿道:“兜兜你实与我说,你究竟是何时与衡王相识的?为何当初你我才解了婚约,你就与他四处巡游?”

顾嘉彦唬了一跳,忙去扯拉谢景。

谢景心下悲愤,气力颇大,顾嘉彦急得寒风中冒汗,低声与他解释当年状况。

谢景不信,双目赤红:“那他缘何要带上你,只带表兄莫非不成?”

顾云容也没法答他。这个问题她当年不懂,现在也不懂。

顾嘉彦眼看着谢景陷于失控,情急之下附耳跟谢景低语几句。

谢景一顿,须臾,松开手。

顾云容舒口气,摸摸因拉扯挣扎疼痛麻木的手臂,抬眼扫了垂眸不言的谢景,忖量一回不知说甚,遂作辞离去。

谢景稍稍平复,坐回亭内炉旁。

顾嘉彦惊魂未定。这事要是被他爹娘知道,等他考罢明年春闱,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谢景目光定在远处枝头的薄雪上。

顾嘉彦适才与他说,他不顾虑己身也要想想自家父母姊妹,衡王看顾云容看得紧,倘知晓他今日之举,恐会报复。

谢景想起顾云容先前问他是否作梗于顾同甫那件事,嘴角溢出一抹冷笑。

不用问,将此事捅到她面前的人必是衡王。

眨眼间便至正旦。

除夕之后,日子仿似过得尤快。大年初五这日,顾家上下忙得人仰马翻。

亲迎日虽在明日,但实则前头两三个月已开始走仪程。如今纳徵、发册、铺房、醮戒等礼节俱已过讫,纳徵礼物、发册礼物、催妆礼物等礼也先后送至顾家,只差亲迎。

转日初六,桓澈于承天门受命讫,转来顾家接亲。顾云容翟衣翟冠,由女官导引,与桓澈行罢诸礼,又乘凤轿随桓澈回到承天门过礼。

礼毕,往奉先殿行庙见礼。

庙见礼成,又偕赴王府,行合卺诸礼。

既成,新人入洞房。

待到撒帐、唱祝毕,打发众人喜钱出来,室内方消停。

顾云容知今日仪程已走毕,忙吩咐秋棠与春砂将她脑袋上的东西都拆了。

徐氏选来选去,最后还是在陪嫁丫鬟里加了这两个进来。

两人起先不敢,然顾云容再三坚持,又思及王爷出去前交代好生侍应,这便给顾云容卸了翟冠钗环,又拿篦子给她通了发。

顾云容将身上吉服也一并除了,换上家常衣裳,顿觉浑身松泛,一头倒入帐中,却又被花生枣子等硌着,咧咧嘴,随手一拂,腾出一小片空处,瘫倒在床。

从旨意颁下那日至今,婚礼章程过了四个月,还不算完,明日还要入宫朝见帝后,后日还有盥馈礼,再后头还有三朝回门……

顾云容内心哀嚎。

她又饿又困,阖上眼挣扎片刻,终是没爬起来吃东西,交代殿下来了叫醒她,迷迷糊糊沉入梦乡。

初更时分,宾朋渐散。

桓澈拓门而入,转过须弥座紫檀透雕花鸟屏,入目就见顾云容窝在一堆花生桂圆里面拥被而眠。

秋棠等人惊而见礼,欲去唤顾云容,却被桓澈挥退。

待屋内只余他二人,他近前细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