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这样的情形也不知道上演了多少回,二肥每每被晃得以为自己就要掉下来了,吓得它不得不四足发力紧紧抱牢娘亲的头,可娘亲实在不体贴人,她甚至还抽空嘲笑一下二肥抱得太紧。
蹲在高处的二肥吹了一个来时辰劲风后实在是吃不消了,它费力地挠了挠冻僵了的小爪子递信儿给它娘亲。
石初樱感觉到二肥的异动,也放缓了速度,关切道:“二肥怎么了?想嘘嘘么?”她以为二肥是要小解。
二肥才不要小解,它强烈要求到娘亲怀里去避风,还弱弱地哼唧道:“二肥宝贝都成树挂了!身上的毛儿也给吹光光了吧?”
它现在感觉自己好像是没毛的光蛋一般,浑身冰冷,奄奄一息的。
石初樱把它从头上扒了下来,抱在怀里顺手捋了捋虎毛,果然一手的霜凌。
“呀!怎么搞成这个样子啦?”后知后觉的某人哈哈大笑起来,顺便腾出一只手来烘干二肥身上的冰霜,然后她举起二肥‘么么’猛亲了两口,啧啧道:“瞧瞧、瞧瞧,这虎毛的新造型,清一色向后倒!来,让娘亲好好瞅瞅,是不是更俊俏了些!”
二肥缓过一口气来,一头扎进它娘亲怀里,呜嗷地抗议道:“坏娘亲,你都没有告诉二肥宝贝会这么大的风,你的宝贝都快要冻成冰砣啦!你还在笑人家!”二肥在石初樱怀里乱拱一气,发泄不满。这样带孩子的娘,实在太没安全感了!
“哼,现在后悔了?刚开始要抱着你还不肯,现在吃到苦头了吧?!
小孩子就是要听娘的话,不然就只能自认倒霉。你看看你现在的发型,简直丑死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梳回来了,万一不成,看你以后怎么出门!”石初樱一边教训二肥,一边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这倒毛的样子实在太可笑了有没有……
二肥把自己窝在娘亲香软的怀里,抖一抖耳朵又闭上,笑就笑吧,反正又笑不掉几根虎毛,反正本虎宝贝就是不出来了。
石初樱笑够了,清清嗓子:“咳咳,二肥宝贝也不用担心,你现在只是冷得感觉没毛儿了似的,其实毛儿都还在呢。至于倒掉的毛,等咱们回到山上,我让木华给你梳回来,保证一根虎毛不少,还给你扎两朵小花戴……”
“娘亲,咱们还有多久到家啊?二肥的屁屁好冷……”小家伙也是不吃亏的,反正都被笑了,何必在乎羞耻呢。能捞回来一些是一些吧。
石初樱闻言摸了摸二肥的小肥屁股,果然冰冰的,当下扯了二肥的小斗篷给它裹好,又从储物袋里掏出一件又厚又暖的紫貂皮的斗篷把自己和二肥遮住,二肥这才感觉暖和了些。
石初樱又摸出一颗红艳艳的果子塞到二肥嘴里,道:“吃个朱炎果暖暖二肥宝贝就不觉得冷了。咱们啊,大约在有半个多时辰应该就能到望云山下了,二肥宝贝先在睡一会儿,等到了山上我叫醒你。”
二肥吧唧吧唧嘴儿,咽下美味的朱炎果,任凭一股股暖流在身体里涌动,四肢百骸都跟着温暖活络了起来。
二肥在娘亲怀里拱一拱,舒服地摊开身子,嗯,美啊!自打那个坏人和娘亲成亲后它已经很久没在娘怀里睡觉觉了,嗯,香香的,软软的,好舒服。这么想着,没一会儿二肥就打起了小呼噜。
“这个小家伙!”石初樱拍了拍二肥的虎脑袋,掖严实了斗篷,又加速飞驰而去。
从京城到望云山,陆路上行走至少一两千里路程,如果算上绕行山林河流得话还要更远些。好在石初樱不在乎什么地形,无非是飞渡而已,倒也不算费事。只不过这条野路石初樱也是第一次行走,虽然方向有数,但具体路线还得一边走一边确定,因此很是耽搁了些时间。
不过这也是相对而言。
大约又飞驰了小半个时辰,眼前的地形越来越熟悉,石初樱不由自主地翘起了嘴角,她知道现在已经过了建州地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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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一股清新的气息迎面而来,石初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连心都跟着跳起舞来,她忍不住在心底大喊一声:“木木!我回来啦!”
木华此时正卧在一朵碗口大的花芯里甜甜地做着美梦,突然间心底传来一个声音,“木木!”
木华迷迷糊糊中咕哝一句:“一定是我太想樱樱了,出现了幻听!”然后翻了个身,也不管沾了一身的花粉,又埋头大睡起来。
“木木!你是不是在睡懒觉!?”石初樱一字一句地叫道。她与木华是签订了平等契约的伙伴,两者心灵相通,想要知道对方的所思所想也很容易。
“啊?不会是真的吧?什么时候幻听也这么真实啦?”木华被石初樱吼得一震,连梦也做不下去了,它急忙坐起身来,扶了一下头上的顶花,四下张望起来。
四周仍是一片寂静的山林,只有偶尔传来的花朵夜间开放的轻微‘啵啵’声,还有植物生长的声音,以及一些虫鸟兽类的呼吸和酣睡声,此外再没有什么可疑的声响了。
“难道是我听错了?”木华揉了揉眼睛,缓缓地挥着小翅膀给自己扇些凉风来醒醒神,半晌,它才试探着在心里叫了一声:“是樱樱吗?”因为这个界面上除了樱樱再没别人这么叫它了。
“不是我还有谁?你这个懒虫!叫云雕到山口老地方接我和二肥!”石初樱略带兴奋地在心里数落了一通木华,又交待它去干活。
“真的啊!?樱樱!你真的回来啦?不是骗我吧?嘤嘤嘤~这么长时间都没见你,人家好想好想你啊~嘤嘤嘤~”木华喜极而泣。
“得啦,才两个来月六十多天而已!快去!”石初樱一盆冷水浇过来,木华扁扁嘴,心里嘀咕道:“一回来就欺负人家!”不过还是扇动着小翅膀找云雕去了。
石初樱静静地站在漆黑的山口,微微释放出气息,她深深呼吸着冰冷的空气,这里的一切都这么熟悉,自然,亲切,这里,才是她心安之地!
“啾!”夜空中传来一声清呖,云雕巨大的黑影在空中盘旋着,寻找到石初樱的气息后,呼啦啦地落在了石初樱不远处。
“小雕!”石初樱兴奋地奔过去,伸出一只手抚摸着云雕的脑袋。云雕也亲昵地在她手心里蹭来蹭去,唧唧咕咕叫个不停。
“是的,我回来了。你们都好吧?”石初樱一边兴奋地跟云雕聊天,一边摸出几颗云谷粒摊在手心里。
云雕闻到云谷粒的香味儿立刻伸出尖勾一般的鸟喙,轻轻地啄食起云谷粒来,那股子轻柔劲儿,让人甚至感觉不出这是一只庞大的猛禽!
“走吧,木华和师傅应该都等着了!”石初樱自说自话地坐在云雕背上,轻轻一拍,云雕巨大的翅膀有力地扇动起来,转眼之间冲上云霄。
摩云山之高何止万仞!云雕几经拔高才到达了山颠。
尽管是夜晚,摩云山中仍然是仙灵之气萦绕,让人全部身心都如同浸泡在温暖的泉水中,轻松惬意。石初樱放下二肥,小心地伸了伸美人腰,轻轻抚摸着肚子,心里说道:“宝宝,咱们到自己家了!这里便是娘亲的地盘了!”
说完,她嬉笑着往无名道长的山洞跳跃奔跑过去。
“师傅,师傅,快出来接徒儿啊!”石初樱老远地就大呼小叫起来,惊得附近树林里正在好眠的鸟都扑愣愣飞了起来。
打坐中的无名道长叹一声,缓缓睁开了眼睛,翘起嘴角:“小孽障,又来祸害师傅了!”骂归骂,人却一身喜气地立马站起身来,拍了拍道袍,疾步出了山洞。
刚一出洞口,迎面飞扑过来一个东西,无名道长不由后退一步,一侧身,卸掉一部分冲力,继而就被赖皮徒儿挂在了胳膊上。
“师傅!你想徒儿了吧?”石初樱抱着无名道长的胳膊不撒手,仰起脸打量起无名道长来。这一打量不要紧,石初樱立刻捏着鼻子跳开去,一手指着无名道长道:“师傅,你又好久没换衣裳了吧?
还有,您这发髻是不是几天没梳洗过了?一股怪味儿!”
说着,又捏着鼻子凑过来,翘着手伸出两根指头,嫌弃地拎起无名道长的袍子一角,啧啧道:“天啊,这件袍子至少也穿了半个来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