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想自己查查?好歹心里有个数不是?”
楚溆笑道:“我派出去的人连土话都听不懂,怎么查?咱们也不是先知,事前培养会各种方言的密探,况且,这语言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会的,等学会了,黄花菜都凉了。”
石初樱想想,这到也是。便不再说话,一心把礼单子抄完,又吹干交给楚溆,看着他一并拿火漆封了起来。
“难怪我听师傅讲古的时候说过,有的国家,特地寻了稀少的方言土著做密探,即便是被抓住了,招认了也没人听得懂,土著又不识字,连催眠都不怕,那才叫干瞪眼呢。”干完手上的活计,石初樱才又聊了起来。
“还有这说道?”楚溆立刻感兴趣地凑近,挨挤在樱樱身边,“再说说,夫君我也长长见识。”
石初樱刚想说他靠得太近,热得慌,几个孩子就‘蹬、蹬、蹬’从外面跑进来。其实是悠悠跑进来,两个哥哥追赶她而已。
悠悠听了个话尾巴,只听说娘给爹爹‘讲故事’,便猴过来,要求跟着听故事。
楚溆各种理由想打发掉他们,可孩子们早熟悉他们爹的套路了,无非就是想独霸他们的娘,切,想得也太美了!
……
是夜,夫妻两个窝在被子里,办完了事,楚溆心情激荡,咬着石初樱的耳朵告诉她,唐家的事,只怕跟先前刘管事的事有关。
南风等人因语言不通,调查进展缓慢,不过眼下已有迹象表明,唐家在其中起了不小的作用。他们调查到此也够了,毕竟圣人手里的人才众多,调查起来也进展快些。
至于最后唐家的目的是什么,结果如何,都不是他们该操心的了。
既然楚溆这么说了,石初樱也放开了心去,她们不是御史,也不负责这种地方上的事务,发现什么端倪只管上报也没什么不好。不捞这个功自然也不操这份心。
“那等哪天天气好了,我带着你和孩子们到海底去瞧瞧。”石初樱还记得答应过孩子们去海里看看,能亲手到海底采摘珍珠、贝壳、珊瑚树什么的,那才叫新鲜。
“好,为夫就借孩子们的光了,出苦力的事就交给为夫好了。”
不过,当楚溆知道这苦力有多苦的时候,真是后悔不迭!他真的不知道这海底有一人来高的大海蚌,也实在不知道这大海蚌的夹合力这么大!要完整地撬开这大家伙简直累屁了他了,更别提还得挖肉,取珍珠了……
而且,眼瞅着那娘俩捉了一只又一只,他估计自己下海这一天,算是跟大海蚌对上了。
“儿子,过来帮把手,爹爹去方便方便!”
昭哥儿和适哥儿小小地白了他们爹爹一眼,尿遁什么的,太老套了吧?!
第247章 第二百四十六章匆匆
最好的防守是进攻,这话果然没错。
自打大楚的海上舰队开始不断地在南外海一带‘撒网’,往常那些袭扰大楚的岛屿国和海盗就被折腾得没了脾气。
楚溆他们连续不断地在海上找事儿,那些岛屿国就叫苦不迭了。其实这些小国本来就指甲盖大小,以前不过是看大楚像软柿子,捏一下没反应就多捏几下。结果发现对方虽是大国,却是个孬的,心便大了起来。
哪成想会有这么一天,它们不但要每天疲于应付这些‘撒网’,对方还不肯讲和,十分任性。这么熬下去它们可吃不消,岛屿就那么大,物产再丰富也抵不住身价百倍的大楚跟它们这么玩儿啊,大楚消耗得起,可它们消耗不起!
于是,第四年春天,几个曾经袭扰过大楚的岛屿国便派遣了联合讲和使团,前往大楚京城讲和。
即便是讲和使的船,也差点‘出师未捷身先死’,要不是他们早早扯了大大的旗子,上头写了使命,估计也早成了大海的肥料了。
不过它们的讲和使团的船还是被人家大楚的战舰给‘拖’回去的,一点儿面子都没留!
楚溆收到消息后去转了一圈,问了问情况,就让人把讲和使团的人先给‘养’起来了,又写了折子,快快送回了京城。
石初樱这两年多已经比较适应这南外海生活了,昭哥儿早前已经送回了摩云山继续学功夫去了,适哥儿和悠悠还是跟着她和楚溆练功。如今也都有所长进。
这天,石初樱正哄了小女儿皎皎入睡,就听说楚溆接了信报后匆匆去了军港,等回来的时候就闷头写折子。待他发了消息,石初樱便询问是否有什么事。
这也不是什么严格的秘密,楚溆便说了讲和使团的事。
“那你是怎么想的?”石初樱知道楚溆在南外海这一带花费的心血,如今得来的清静可并非易事。
楚溆倒是直白,道:“这事还得看圣人如何决定。咱们的意见倒不是那么重要了。”
说着,见石初樱乜过来一眼,连忙正色道:“夫君的意思是,如今的大好成果很该继续巩固,不然等这些小国喘息过来,咱们还是安生不了几年。所谓养虎为患就是这个道理。
只不过如今太平几年了,朝中难免有人好大喜功,主和的应该很有些个。”
石初樱其实很讨厌这些所谓的‘和气生财,以和为贵’之类的大臣,自己没啥真本事,凡事就求个眼下太平,糊涂过日子而已,反正他们在任期间太平就是大功一件。
什么?将来对方恢复元气而毁约?到那时候他们即便没老死,也该‘乞骸骨’了吧?不在其位,不谋其政!那还关他们屁事啊!
有事也是别人的事,就看谁倒霉了……
石初樱瞥了楚溆一眼,她才不信这个人就这么算了呢。跟个海蚌都能较两年的劲儿,何况是自己亲手打造出来的海上太平?
“咳,好吧。圣人虽然有了些年岁,气性应该不减当年。你夫君不小心在折子里提了提当年的倭寇入侵的事,想来能引起圣人的一点点回忆。”
人上了年纪当然爱回忆往昔岁月。楚溆这一提醒,圣人哪有不想起自己当年英勇杀敌的?再对上朝堂上那些不断为讲和辩解的人,哪里还能顺眼了?
当然,圣人也没忘记拿这件事考察太子。
没错,早在两年前,圣人终于决定立三皇子宁王为太子。一来他和大皇子都是皇后所生,而大皇子当年死于战争,宁王却抗了过来;二来宁王作为如今最年长的皇子,差不多经历了整个抗倭之战,对战争认识深刻,而且他也有一身热血,并非庸庸碌碌之辈。
至于挣皇位什么的,哪朝哪代不这样?圣人觉得只要不是太过分,也算瑕不掩瑜了。况且,那两年太子也被丢去边陲历练来着,直到要被封太子才召了回去,经过磨砺的人,总是有出乎意料的成长的。
更主要的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原本的青涩和冲动已经被成熟所取代,太子如今的为人处世也与以往有了很大的改进。因此,立太子的事,在朝堂和宗室里翻了点小波浪就定了下来。
如今太子收到圣人的考题,也并未过多思虑,他看了楚溆的折子也跟圣人一个感想:今天来讲和的人,明天指不定就能偷咬你一口,甚至有可能致命。
所以,他直接对圣人道:“儿子记得父皇当年可是带兵直接杀过东海,踏平了倭国的宗庙的。对于贼心不死之人,怜悯之心要不得。咱们不能养虎为患,哪怕是到了下一代才成患也不能!”
圣人很是满意:“太子不愧是朕的儿子!哼,那些个软蛋,吃了几年的太平饭已经骨头都酥了,指望他们强国倒不如指望海盗从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