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2 / 2)

皇子奋斗日常 容默 2499 字 1天前

卢维含笑点点头:“殿下能在诸多乐器之中,果断选择自己最想要的,这是一件好事。微臣还以为殿下要把所有乐器都试一遍,才能做出选择呢。”

裴清殊听了,不禁有一点窘迫,原来他应该那么做的吗?

想一想也是,对于一个五岁大,没有接触过各种乐器的小孩子来说,他理应对乐器一无所知的。刚才裴清殊做出选择的时候,的确是用了以往的经验来做判断,所以才会这样干脆利落。

看来以后,他还是要稍微注意一些才行啊。

好在卢维看起来并未起疑,反而和善地笑道:“看到殿下如此,倒叫微臣想到了自己小的时候,也是一开始就想要学琴。既然如此,殿下便来摸一摸这把七弦琴吧。”

裴清殊走过去一看,那是一把伏羲式梅花断纹的古琴,看起来好像有些年头了,恐怕是卢维自己用的琴。裴清殊怕把他的琴弄坏了,不敢随便上手,只能弱弱地问他:“先生这把琴太好啦,有没有不这么名贵的,让清殊用来练手呢?”

卢维赞赏地笑道:“殿下好眼力,这把琴,的确是微臣费了一点功夫才寻到的。不过殿下不必过于忧心,这琴没有这么脆弱,您试着轻轻拨弄一下琴弦,感受一下它就好。等到明日,就会有人把您的琴送过来了。”

裴清殊听了,这才小心翼翼地在琴弦上拨弄了两下,不过很快就不敢再继续了。

卢维见了,倒也没再说什么,而是端正地坐到了七弦琴面前,轻轻拨动了两下琴弦:“今日是殿下头一日上课,不必太过急于学琴。不如让微臣为殿下弹奏一曲吧。”

“好呀好呀。”能这么近距离地听到名士卢维的琴声,裴清殊感觉特别兴奋。

在正式弹奏之前,卢维先给裴清殊讲解了一下什么叫做弹琴十诫,也就是弹琴时的注意事项。

“头,不可不正。坐,不可不端。容,不可不肃。足,不可不齐。耳,不可乱听。目,不可邪视。手,不可不洁。指,不可不坚。调,不可不知。曲,不可不终。”

裴清殊听得一愣一愣的,没想到只是弹个琴而已,竟然还有这么多的规矩。

看来他所了解的事情,还是太少了。

卢维见他呆呆的样子,忽而笑道:“这首曲子,叫做《梅花三弄》。等我弹完了,你若还没睡着,明日咱们就可以正式学琴了。”

裴清殊点点头,下意识地瞪大眼睛,脸上露出坚定的表情来——他一定不会睡着的!

毕竟他那么想学七弦琴!

而且他刚午睡起来!

卢维看着他摩拳擦掌的样子,忍不住又是一笑。可就在他的手指抚上琴弦的那一瞬间,卢维的神色瞬间变了,变得庄严肃穆起来,好像在对待什么无比神圣的事物一样。

裴清殊也正襟危坐,聚精会神地听起琴来。

七弦琴的音色果真十分悦耳,卢维一个翩翩公子,弹琴的样子也非常赏心悦目。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因为这曲子太长,曲调又有些缓慢的缘故,裴清殊听着听着,忽然有一种强烈的想要打哈欠的冲动。

这……这可如何是好?

他只能紧紧抿着嘴,拼命地憋着,憋得小脸儿通红,眼泪都快掉出来了。虽然辛苦,但好歹没对着人家卢先生张大嘴巴,打一个大大的哈欠。

一曲终了,卢维好像没注意到他的表情变化一样,见自己弹完了裴清殊还乖乖地坐在那里,用一双大眼睛崇拜地看向自己,卢维便笑了:“看来殿下于音律之上还是有些天赋的。今天就到这里了,明日微臣再正式教你学琴吧。”

裴清殊见他一口一个微臣,实在忍不住好奇地问:“卢先生,您领了什么官职吗?”

他以为卢维中举之后放弃了考进士,就不会做官了。

或许世人都盼着自己能有个一官半职的,可对于卢维这样的隐士来说,官位反倒是一种降低身份的东西。

“嗯,微臣虚领了一个律学正的职位,不过目前主要负责教授殿下,暂时不必前去任职。”

裴清殊真想问问卢维,皇帝到底是怎么把他请过来的。可是师徒俩第一天见面,就算是仗着年纪小,裴清殊也不好再多问了,只能暂时把疑问揣回肚子里,与卢维互相施礼作别。

短暂地休息了一刻钟之后,裴清殊又来到了靶场,见他的武学师父。

这位师父姓邵,年纪也不大,看起来大概二十五六的样子,生的十分高大健壮。他话不多,又怕天气太冷,把裴清殊冻着,就带他去室内,教他认识各种兵器。

许是头一天上课的缘故,邵师父也没有留他太久,早早就把他放回去了。

回宫之后,因为时辰还早,还不到吃饭的时间,裴清殊就坐在软塌上,由孙妈妈喂他吃橘子。

傅煦和虎儿也没急着出宫,被裴清殊叫在一旁陪着,大家聊聊天,互相熟悉一下。

“原来宫里头上课,都这么轻松的么?”裴清殊现在好像有点明白,四皇子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这些老师……对他的要求也太松了吧!

傅煦端正地坐在裴清殊下首,若有所思地说:“或许……只有第一天这样,明日便会不同了。”

傅煦早先听人说过,皇子们在长华殿读书时的规矩极其严格,必须正襟危坐,不能疯打闹,不能高声说话,夏天甚至不许摇扇子。每日用饭时,要在夫子的下首吃,吃完之后没有休息时间,立马继续上课。一年十二个月三百多天,只有元旦、除夕、端午、中秋、皇帝的生日和自己过生日的这几天放假。

他本是做好了吃苦的准备进宫的,没想到长华殿的实际情况,和他想象之中的差距极大,可以说是天壤之别了。

傅煦和裴清殊说话的时候,虎儿就坐在一边,沉默地啃着点心。

裴清殊见了,便温声提醒他说:“虎子哥,你别总干吃点心呀,喝点奶子茶吧。这可是孙妈妈亲手做的,很好喝的。”

虎儿听了,抬起头看了裴清殊一眼,又看看孙妈妈。见孙妈妈点头,他才小心翼翼地端起茶杯,慢慢地喝着。

比起半年前的样子,虎儿已经大方了许多了。可或许是从小寄人篱下的经历使然,虎儿有时候看起来还是有些畏首畏尾的样子,对周围的一切都有一种怯生生的感觉。

可是一想起他早上给自己披衣服的大胆举动,裴清殊又觉得自己这人没选错。虎儿再怎么说,都是他奶妈的儿子。傅煦再大方得体,一时半会儿,也比不得虎儿亲近。

不过人和人之间相处,日久方能见人心。说不定将来,傅煦会比虎儿更可靠也不一定。也有可能虎儿实在适应不了宫廷生活,裴清殊就会放他回家去了。这些都是小事,裴清殊并不担心。

第33章 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