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殊皱眉道:“快带我去看看!”
……
裴清殊赶到的时候,孙太医已经把虎子背上的伤口清理好了, 正在给他包扎。
见裴清殊来了, 赵虎便要起身:“殿下……”
裴清殊忙道:“快点趴好, 别乱动!”
他坐在虎子床前,看着虎子苍白的脸色,只觉得比自己身上受了伤还要难受。
“这些人……实在是丧心病狂,竟然敢追杀皇子!”裴清殊咬牙切齿地说:“虎子你放心, 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
赵虎点点头, 忍着疼痛咧嘴笑了笑,露出两个尖尖的小虎牙。
“殿下也放心……我没事儿。”
裴清殊见了,心中有种说不出的难过。
他不想让虎子再费神应付自己,在嘱咐虎子好好休息之后,裴清殊便退了出去。
裴清殊不知道的是,其实除了赵虎之外, 还有一个人也受了伤。
报琼阁里,钟悦短暂地歇息了一下之后,便又起来查看公孙明的伤势。
“干嘛啊,我还没睡够呢……”
公孙明迷迷糊糊地说。
“你就这么睡下去,殿下不起疑心才怪。”钟悦叹了口气,颇为无奈地说:“你伤的也不重,为什么就是不肯告诉殿下呢?我看十二殿下心志坚定,不像是会为了这些事情而伤神的。”
公孙明有点不耐烦地说:“你都说了只是皮肉伤了,那还告诉殿下干嘛?行了行了,别絮叨了,让我再睡会儿……”
钟悦站起身,俯视着公孙明,总觉得此人看似大大咧咧,实则深不见底。
要说公孙明这么做,真的没有什么目的的话,钟悦不信,可他一时又猜不透。
只能说他们公孙家的人,真是没有一个简单的啊。
……
危机暂时解除之后,裴清殊先密奏皇帝,将这几日的经历悉数上奏,然后便不眠不休地亲自审问礼书和那几个刺客。
以往裴清殊总是心软,不忍心看着那些残酷的刑罚施在犯人的身上。可是现在,一想到虎子身上的伤,裴清殊就硬下了心肠,甚至恨不得亲自动手行刑。
这几个刺客倒都是些硬骨头,怎么都不肯招认自己的幕后主使是谁。
裴清殊也知道,行宫里没有专门的牢房和刑具,他又不是专业的审讯人员,恐怕问不出什么东西来,就让人看管好了这些刺客,至少先保证他们的安全,等到回京再审也不迟。
反正追杀他的人是谁,裴清殊心中有数。
不过这几天里,裴清殊还是有收获的——经此事件之后,之前一直不肯开口招认的礼书,终于肯招供了。
“我这么辛苦地为知府大人卖命,他们、他们竟然要杀我!”礼书涕泗横流地说:“那我还何苦再替他们隐瞒!只是可怜了我那一家老小,恐怕都落入了他们手中……”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裴清殊寒声说道:“少在这里废话了,还不速速将你们这些年的勾当如实招来!”
……
拿到礼书的供词后不久,裴清殊终于收到了皇帝的回信。
皇帝下旨,从河北驻军中调了一百人出来,护送裴清殊等人回京。
至于对曹知府和林同知等人的处置,皇帝只字未提。
裴清殊心中立马就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事已至此,皇帝该不会还是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
裴清殊实在不甘心,自己和兄弟们多日以来的努力和付出,就这样付之东流……
但不管怎么说,现在先回到京城,面见皇帝才是最重要的。他自己在这里胡思乱想,根本于事无补。
因为虎子还在养伤的缘故,裴清殊就让钟悦和公孙明陪着虎子慢慢地走,他自己则和陆星野他们先走一步,先回京城向皇帝复命。
裴清殊紧赶慢赶,只用了不到三天的时间便回到了京城。
回府之后,他顾不上歇息,换了身干净衣服,便马不停蹄地进宫面圣。
皇帝一见到他,便是忍不住大吃一惊:“殊儿,这才几日的功夫,你怎么瘦了这么一大圈?”
亲自扶着裴清殊落座之后,皇帝叹息一声,心疼地看着他说:“朕知道你办差用心,可你就是再着急,也不能这么折腾自己的身子啊!朕方才听人说你这么快就回来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裴清殊苦涩地笑了笑道:“父皇放心,儿臣没事。儿臣离开大同府之前,给您发的那封密奏……您可瞧见了?”
从驿站发出去的四百里加急密奏,皇帝不可能没看到。
裴清殊这么问,只是不想让皇帝再说些有的没的罢了。
皇帝闻言脸色微变,似乎有些尴尬的样子:“收是收到了,不过殊儿,有一件事,朕得告诉你……”
皇帝说着,示意禄康安呈上一道奏折。
“这是曹立群的请罪折子,你看看吧……”
裴清殊心里那股不详的预感变得越来越强烈,在拿起那道奏折的时候,他的心头狂跳,心脏好像随时都要蹦出来一样。
等他把曹立群的请罪折子看完,裴清殊勾了勾嘴角,好笑地说:“好一个‘驭下不厌’、‘监察失职’,好一个‘一时糊涂’、‘决心悔改’!父皇,您可信他的鬼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