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节(1 / 2)

谢长安点点头,天真无邪地回答,“是呀,急着拍戏的时候,都没有时间吃饭,我快要饿死了。”

这个回答好!

导演一边松了一口气,一边在心里给谢长安鼓掌!

以为终于挖掘到想要的新闻的棕发记者,“……”

其他记者看到棕发记者和女记者都失败了,心中觉得他们不中用。

当中一个矮个的记者大声问,“小梨涡,你看到我们国家漂亮衣服和房子了吗?你喜欢吗?你更喜欢我们的国家,还是喜欢你们的国家?”

这个问题也是个陷阱!

导演重新紧张起来,看向谢长安。

她能够继续临危不惧,把问题都化解了吗?

“我看过你们的房子了,挺好看的,衣服也不错。但是我更喜欢我的国家,因为我的国家很大,人都很好,所有人都很勤劳!”谢长安继续回答得滴水不漏。

导演松了一口气,觉得听谢长安回答采访太刺激了,当下上前一步挡在谢长安跟前,“各位,我们的小梨涡才八岁,她今天看了一晚颁奖典礼,已经很累了。大家有问题,不如有空再问?”

他说的是英文,在场的一部分记者听懂了,可是却还是舍不得走。

矮个记者也是听懂了的人,他看向谢长安,“没关系的,我看小梨涡也不算很累……这样吧,我们再问几个问题,三个,再问三个问题就可以了。”

导演听了,只得让他们再问三个问题。

矮个记者看向谢长安,“你们可以随意讲话吗?会不会被贴大字报批评?”

这个问题更敏感了,涉及了政|治了,一旦回答不好,只怕前功尽废。

导演咽了咽口水,看向谢长安,心里一直在给她加油,希望她能够回答好这个问题。

“可以呀,为什么不能随意讲话?”谢长安好奇地问,“大字报也是有人贴的,不过现在贴这些的人,会被村里人说的。”

矮个记者连忙又问,“那过去呢?过去贴大字报的人是怎样的?被贴大字报的人,又是怎样的?”

“过去啊,我也不知道呢,我不记得了。过去我还小。”谢长安马上回答。

矮个记者烦躁地挠了挠脑袋,“那你们可以讨论领导人吗?有民主自由吗?”

“民主自由我不知道是什么,但是我们可以讨论领导人呀,我听身边很多人说,以前领导人去世了,大家都很伤心。现在的领导人,很多人喜欢呀,我们村里都说,改革开放太好了!”

矮个记者觉得这些话都不是自己想要得到的,眼看三个问题又已经问完了,顿时大急,口不择言叫道,

“你这个小姑娘一定是撒谎了,你们的国家没有自由,极度专|政,而且穷得年年饿死人,大家都吃不饱穿不暖,你偏偏说和我的国家一样好!”

谢长安本来就恼了,再看这个记者竟然这么没风度,当下放大招,扯开嗓子“哇”的一声哭了,“叔叔冤枉人,我才没有骗人,我说的都是我看到的,你凭什么说我骗人?你冤枉人,你欺负小孩子,你不是好人!”

导演目瞪口呆,眼睛差点从眼眶里瞪出来。

难怪谢长安演戏演得那样好了,这发挥的水平,拿捏的时间,来个成年人都比不上啊!

谢长安一边擦眼泪一边问其他的记者,“记者叔叔阿姨们,我的国家真的不好吗?为什么我说了真话,矮个子叔叔却说我骗人?我在港岛听人说,国外的人对小孩子都很好,矮个子的叔叔为什么对我不好,欺负我?”

谢平安见谢长安哭了,马上愤怒地看向记者们,“你们欺负我姐姐,你们是坏人,你们大人欺负小孩子,你们没有绅士风度!”

记者们虽然别有用心,但是被谢长安大声哭着诘问,再被更小的谢平安这样说,一时还真有些尴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说不出话来。

章不见上前一步,摸摸谢长安的脑袋,用英文扬声说道,“长安不要哭,这个叔叔希望你说中国大陆不好,你照实说,他心里不满意,所以才这样说你的,你不要和他计较。”

说完一整脸色,看向矮个记者、棕发记者和女记者,说道,

“几位,小梨涡只是个小孩子,今年八岁,她并不懂东西方的意识形态,更不懂政|治,她只是将自己看到的身边的事说出来,这怎么叫撒谎?反而是你们,作为记者,却没有查实,没有任何证据就骂一个八岁的小女孩撒谎,可真让我们长见识了!”

谢昀更直接,沉着俊脸看向众记者,“各位,既然不信小梨涡说的,那我们也犯不着再接受采访了。我真的不敢相信,有过十月革命,参加过抗战的法国,竟然这样欺负一个小女孩。”

说完看向谢长安,“长安,我们走!”

导演反应过来,马上上前挡在谢长安跟前。

记者们是带着坏心肠来的,是为了采访到可以抹黑中国大陆的资讯的,但是说到底也不过是意识形态上的不同,心肠倒算不得有多黑。刚才听着谢长安的哭诉,就已经尴尬了,再听到谢昀和章不见的指责,更不好意思了,下意识就分开,让出一条道来给谢长安一行人。

谢长安跟着众人离开,上了车之后,由于哭得比较真情实感,一时也收不住哭声。

苏颜也开始抹眼泪,看向谢昀,“以后别让长安拍戏了好不好?搞电影的怎么都这么坏?”

谢长安听到这里,一滞,马上擦掉眼泪看向苏颜,“妈妈,我是故意哭的,看他们脸不脸红!”

苏颜伸手帮她擦眼泪,“你这还叫故意哭呀?明明是真的哭了。而且,就算是故意哭,这也不好呀。你这次要故意哭,下次呢?每次都要哭一场吗?”

谢昀也不想谢长安受委屈,听了苏颜的话,便看向谢长安。

在港岛和大陆,他有自信可以护着谢长安,但是在国际上,他却没有这个自信。而国际上,对中国大陆有偏见的国家实在太多了,谁也不知道以后谢长安会不会再遇到这样丧心病狂到从谢长安一个小女孩口中套话的记者。

谢长安摇摇头,“只是几滴眼泪,流出来赢了,那就是胜利,哭哭怎么了?”

“长安……”谢昀听到女儿这么说,马上脑补自己还没找到谢长安和苏颜他们前,三人过的是受尽欺负的日子,所以这会儿即兴发挥得这样自然。

谢长安笑道,“好啦,爸爸妈妈,我觉得我刚才那样一哭挺好的,估计以后记者再找我套话,也不好意思了。”

的确,很多国家对中国大陆有偏见,可是对欺负小孩子的人,同样有偏见,甚至带着鄙夷。

此外,在很多普通人心目中,政|治是一回事,祸及小孩子,甚至将之加诸于天真无邪的小孩子身上又是一回事。这次她一哭,估计很多人要谴责那几个记者的——前提是,那些对话被播出来了。

谢昀见谢长安闭口不谈不拍戏的事,知道她是很想要继续拍电影的,就没有再劝,只是摸摸她的脑袋,心里下定决心,即使有困难,也要努力在国际上挣得地位,让爱女不要再受欺负。

谢平安没想那么长远,他生气地说道,“姐姐,以后不要接受那几个记者的采访了。他们都是坏人,都大人了还欺负你这个小孩子。”